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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第2页）

&esp;&esp;甘州胡杨林大雨中。

&esp;&esp;江鹭和姜循面对面而站，他睫毛淅淅沥沥，如雨中青檐般，其下清水眼眸让姜循一目不错。

&esp;&esp;姜循微微发抖，看着江鹭在出神。

&esp;&esp;他脸色青白又被烧得绯红，神志混乱又头重脚轻，周身遍冷又遍热，江鹭迎着姜循的仰望，感觉自己置身幻境。

&esp;&esp;三年的爱恨。

&esp;&esp;四年的怨恼。

&esp;&esp;三年的冤屈。

&esp;&esp;数年的筹谋。

&esp;&esp;他的记忆停留在凉城夜火中，一遍遍看着故人在火海中化为烟灰。他为此煎熬痛苦，他走不出凉城。可与此同时——

&esp;&esp;他的血泪爱恨都和姜循有关。

&esp;&esp;伯玉的喃声“为什么”消失在雨水间，胡人们终于尽数被扣，却有一人挣扎出来，一匕首朝姜循挥来。

&esp;&esp;江鹭忽然回神，目光锐利。

&esp;&esp;他抱起姜循离地，带着她的腰身旋转一圈，他伸手握住那把砸来的匕首。二人侧过脸，气息寸息间，目光擦过对方。

&esp;&esp;姜循湿漉漉的衣襟贴在他袖间，寒风冷雨包裹二人。

&esp;&esp;为什么呢？

&esp;&esp;江鹭贴着姜循的脸颊，带她一同抓过那匕首，朝敌人心脏扎去——

&esp;&esp;“救你即救我。”

&esp;&esp;--

&esp;&esp;蜀地县城的深巷中，张寂带着姜芜，手上一同染上了血——

&esp;&esp;“爱我则爱你。”

&esp;&esp;

&esp;&esp;凉城城外尸堆如山，战况惨烈。守城战本应容易些，架不住凉城被围数月，架不住大魏西北诸军和阿鲁国军队配合，一同攻打凉城。

&esp;&esp;简简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

&esp;&esp;她心想：骗子。

&esp;&esp;说是天亮就好。现在天早就亮了吧？却没人来救自己。难道自己被骗了，江鹭逃出生天就不管凉城，不管自己了？但是不可能——

&esp;&esp;如果江鹭那样的人也不值得信赖，这人间也太让人失望。

&esp;&esp;所以想必是甘州局势艰难，江鹭和姜循耽误了些时间。

&esp;&esp;简简重新振奋起来：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esp;&esp;天黑到天明，天明到晌午。简简等候的援军确实耽误了时间，但他们已然在努力赶来凉城。简简深陷战局，满头大汗满身血热，却始终不肯褪下战铠，不肯让人看到自己的真容。

&esp;&esp;简简意识混乱，刀也握不住，手臂也抬不起来。她跪在血地中，呼吸一点点变重。铠甲下的热汗淋在睫毛上，视线被氤氲得一派模糊。

&esp;&esp;尸臭血腥、战鼓震天，全都让人燥闷。

&esp;&esp;简简隐约觉得哥哥站在自己身后，朝自己伸手。

&esp;&esp;曹生好像心疼无比：“简简，莫管这些了。这是他们的事，和你无关。跟哥哥走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