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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胖子一下子被少年粗口呛住了,气得肥脸通红,却又自持学子身份,不好反诘对骂。
桂园内登时一片哗然,首席雅座上正襟危坐的高先生,亦是脸色不悦,三公子靳燕溪微微摇头,一脸的无奈。
“陆羽居”店主,那位峨冠中年人脸色难堪了,走近张正恺抱拳一揖,说道:“这位兄台,此地乃是清雅之所,粗口谩骂有失身份。”
“嘿嘿.......”
少年一声冷笑,答道:“圣贤有书云:施狗尾以牛粪,奉芝兰唯暗香!这死胖子连狗尾巴花都不如,值得本少对之彬彬有礼?难道西荒女子便没人格,由得他满口泼粪?更何况,燕溪公子与飞蛮部姻约尚在。”
“这个......”
峨冠中年顿时语塞,他也不知道哪本书上有这番圣贤谬论,但自己也不能当众承认不知啊!
不得不说,张正恺虽然出口粗鲁,咄咄逼人,但有先贤典据,还连带扯上三公子之婚事,一下子就让众人感觉其骂的对啊,是蓝衫胖子有错在先的。
旋即,雅座间唏嘘不停,连靳燕溪都向那混账胡三元,投去了恨恨的一瞥,让蓝衫胖子毛骨悚然,自知无形中得罪了澜沧郡青年楚翘。
张正恺却是不管不顾,挺了挺胸,朗声开言:“西荒儿郎铁骨铮铮,沙场铁血无惧,归来把酒而歌,岂容尔等小视?既然有人请我显摆,今日便让诸君开开眼界!”
这般说着,少年又大声喊道:“本少可不喜无病呻吟,亦不爱那蚊蝇小字,请抬上笔墨书架,摆出狼毫大笔、八尺整张,唯有挥毫泼墨,诗行天成!”
张正恺如此作势,其实是在暗作计较。
仅凭自己信口胡掐出几句歪诗,自然难入一众文生法眼,陈某人既然出手,定要技压四座,惊艳群芳,给可怜的飞蛮部争一争面子。
行吗?
当然能行!
重生少年虽然自身文才不够,可脑子里装着前世熟读的“诗仙”、“诗圣”名篇不少,随便拈(偷)来一首,对付在座诸位,应该绰绰有余!
之所以还要摆弄书架笔墨,那是在争取时间,毕竟丢书太久了,得在脑中捋一捋,找出一篇应景的诗文才好!
..........
什么......以狼毫大笔、书八尺整张,那可得须六阁文生功底,才能勉力为之!
此刻,就连皓首老者高先生都不相信了。
这个蛮夷少年,怎么看身体都不存一丝浩然之气,显然是未曾修炼过任何儒道功法,如何有那入阁文生的功力?
的确,在这高武盛行的世界,武道为尊,舞文弄墨者并不多见,唯有修炼儒道进阶为六阁文生,方有那挥毫泼墨的本事。
便有右侧席上站起来一个青年,有着五阁文生修为,不服气的喊道:“兀那西荒少年,你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场合,万不可大言不惭!狼毫大笔榜书,是一个粗通文墨之人能驾驭的么?”
而本自直愣的高瘦青年覃宽,似乎看出了什么苗头。
他决不相信一个蛮夷少年有如此本事,这小子绝对是在故弄玄虚,等着三公子出面圆场,遂高声大喊:“店家,快快抬上书架笔墨,大家都等不及了呢!”
张正恺也懒得理会这些人的惊讶表情,双臂交叉,冷笑不语。
须臾,两个书童抬上来一架人高展板,其上铺了一张素白羊皮大纸,又在边上放笔磨墨。众人静声不语,只等着某人上场丢丑了......
却见那少年不慌不忙端起茶碗猛灌,仿佛战场归来大口喝酒的勇士,然后拍了拍长裤短茄,慢慢踱步于雅座之间竖立的羊皮纸架前。
提笔、着墨,手握一杆大楷圆毫,正似前世自己使惯了的大笔,可惜穿越异世一年有余,手腕生疏不禁颤了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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