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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在江城时我常和华祖国一起吃吃喝喝,打牌聚会,弄不好也被传染上可怎么办?想到这儿没来由地恶心起来,看来过两天要去医院验个血。
我说:“你好好养病,我想问一声,‘善财童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天农,只能搁一阵子了,我现在连门都出不了。”
“祖国,不瞒你说,我最近手头很紧,石头能出手则出手,你能不能和包子联系一下?”
“我不想找他,那小子从吴海回来到处放风说我们不上道。现在上门去找他不是自讨没趣?”
我俩都沉默了,半晌我说:“要不要找找童易?他熟悉这行,也许可以帮我们找到下家。”
“我还没跟你说,这小子进庙了,前几天武警队的老陈来看我,说这小子拉外国人皮条,包娼,卖假酒,贩卖黄色录像,刮进去了。”
“这又不是今天才有的,怎么到现在才出事?”
华祖国“咳咳”了两声,说:“以前我帮他罩着,这小子也不懂事,一不进贡,二不收敛,三不留后路。老陈他们早就看不过去了,我一住院,他不进去谁进去?”
“你就不管了?”
“让他在里面呆一阵子,收收骨头,到时再说。”
我踌躇了一下,劝道:“算了,总算是朋友一场,他也为我们跑了不少腿,你跟老陈说说,放他一马算了。”
“跑腿?就是他始作俑的,弄了个我们不上不下,三百万搁在那里乘风凉。我对他还算客气的,你知道江城的行情吗?五万块买条腿,三百万可以买几条人性命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华祖国问道:“天农,你的官司打得怎么样了?”
我说:“吊在那儿呢,律师心狠手辣,八字还没一撇,钱送进去不少。”
华祖国“哼”了一声:“拿了钱不要忘了我那一份。”
我心里骂道:去你妈的,真拿到钱情愿扔在太平洋里也不会给你。
钱钱钱,钱这个东西把人心像个汽球般地吹起来,再用根针轻轻一戳就破。钱把大活人玩弄在掌股之上,今天股市起,明天房价落,于是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今天钱流入你手中,你大笑,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自以为人中之人,王中之王,世界在我脚下。哪知明天钱又流走了,立马打回原形,变成畜牲中的畜牲,心浮气躁,疑神疑鬼,出尔反尔,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讲得出口。都说人玩钱,我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被钱玩得团团转。
我当初雄心万丈下场玩钱,两年下来,从哪儿出发又回到哪儿。
我们的三百万已经变成了一块供在华祖国家里香案上的顽石,我的佣金更是阿凡提式的童话,律师那儿我是再也不会放钱进去了,也许那几万美元的佣金还抵不上律师的费用。
但我还要过日子,还要付房子贷款、店里的租金、跑展销会的费用、进货的款项。一家大小要吃饭穿衣,要自己买健康保息、商业保险、车辆保险、汽油钱、香烟钱、儿子的午餐费,还要交他妈的税。这些钱哪儿来?都是咪咪、李黎站柜台,陪笑脸赚出来的。而我,为了省一晚的旅馆钱,在展销会的前一晚连夜开车过去,第二天洗把脸就开张接待客人了。
说到底美国的日子也过得很枯燥,家里店里的大小杂事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仅有的娱乐是在周末打个小牌,我、咪咪、曾帮我们买房子的维克多,还有一两个临时找来的牌搭子,有时实在没人,也会叫上李黎,不过她现在功课很紧,并不常参与我们的牌局。
我们见面的次数受到了限制,你当然明白这见面的意思是包括上床。一般是周末她的室友不在时,我去她那儿待两三个小时,温存一番,然后回家做我的丈夫和父亲的角色。问题在于周末我常出门跑展销,这种偷情的机会一两个月才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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