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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3页）

两个人一回到屋里，顾夕颜立刻感觉从心底涌起一股疲惫，糙糙盥洗一番就上chuáng休息了。

当天夜里，顾夕颜就做起梦来。梦中，顾夕颜在看一部发huáng的老旧电影似的。

夕阳照在父亲身上，在弄堂里拖成长长的影子，年幼的顾夕颜趿着鞋子啪啦啪啦地跟着他身后跑，他回过头来对顾夕颜挥手，好像顾夕颜是个烦人的蚊蝇，皱着眉头说：&ldo;快回去，快回去，免得奶奶等的不耐厌……&rdo;

bi仄的小阁楼里，蓬着童花头的顾夕颜跪在地上伏在小方凳上写作业，堂哥在一旁向伯母抱怨：&ldo;我要弹钢琴，没有凳子坐。&rdo;伯母跑过来，摸着顾夕颜的头说：&ldo;乖，夕颜，让哥哥弹琴。&rdo;顾夕颜抱着作业本，靠着墙含着泪低着头不语，等伯母走远了，才喃喃低语：&ldo;我，我作业还没有做完，老师明天又要罚站了&rdo;……

场景一变，小小的顾夕颜长大了，穿了件翠绿色缀huáng色小花的裙子，站在chun风风中，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枝头的那枚刚抽牙的嫩叶，旁边却传来窃窃私语：&ldo;看，油绿色的卡通t恤配纯白色的少女裙，真是够老土的！&rdo;她羞惭地低着头急匆匆地穿过人群……

顾夕颜紧紧抱着在自己身上起伏的身躯，眼角眉梢尽是迷惑，男子埋首在她黑乌的散发间，喃喃低语：&ldo;夕颜，夕颜，你真好……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一起到南方去，那里工作好找……你以后只用在家里给我洗衣服带孩子，我努力工作，养你……&rdo;

倏然，顾夕颜眼皮一松，睁开了眼睛。

窗外已是白花花的一片。

墨ju正站在她chuáng前：&ldo;二姑娘，您醒了！&rdo;

顾夕颜口gān舌燥，半天才反应过来。

怎么又梦到这些！

她懒洋洋地起身，问墨ju：&ldo;现在是什么时候了！&rdo;

墨ju掏出怀表看了看，说：&ldo;快十点了。&rdo;

顾夕颜点了点头，还有点刚醒来的迷茫。

墨ju一边把纱帐挂起来，一边笑着：&ldo;姑娘，您早餐想吃什么？踏làng炖了莲子百合粥，不过杏红一大早去采了点藿香来，水灵灵的，新鲜着的，又解暑……&rdo;

每天早上起来为吃什么粥发愁，这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吧！

顾夕颜混混沌沌地想，问道：&ldo;端娘呢？回来了吗？&rdo;

墨ju点头：&ldo;刚回来，要不要我把她叫进来？&rdo;

顾夕颜坐到了chuáng弦边晃着脚找鞋：&ldo;不用，我去看看。&rdo;

墨ju忙蹲下来把脚给顾夕颜穿上，顾夕颜叩了对面的门，横月立刻来应了门，进了屋，端娘正坐在chuáng弦边喝茶，眼睑处一片青色，身边还放着一个四方形的青花瓷瓶。

端娘见了顾夕颜，神色淡然地对横月说：&ldo;你去给我们端早饭吧，就这屋里吃！&rdo;横月看了一眼顾夕颜，见顾夕颜神色如常，这才屈膝福了福，应了一声&ldo;是&rdo;。

横月一出去，端娘就用嘴努了努身边的青花瓷瓶：&ldo;姑娘，教堂里的牧师为那位姑娘做过祷告了，就是相当于我们这里的道场，你放心吧……只是，这，这怎么办？&rdo;语气惶恐。

顾夕颜沉吟道：&ldo;栖霞观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rdo;

端娘想了想，摇了摇头：&ldo;两家如水火。如果栖霞观的人知道这瓶里装的是什么，不把它砸了都是好的……&rdo;

顾夕颜想了一会，问：&ldo;教堂离盛京远不远？&rdo;

&ldo;不远，比栖霞观还近些。&rdo;端娘说，&ldo;姑娘想gān什么？&rdo;

顾夕颜笑道：&ldo;那就把它寄放到教堂吧，等过段时间我再去奠拜。&rdo;

端娘想了一会，说：&ldo;也好。放在这里我心里总不安的……&rdo;

顾夕颜能够理解，死者为大，现在把人身的尸体烧了，这对端娘来说，可能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邪恶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