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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汪妈看看桌上的钟，连着啧啧两声：&ldo;大小姐，没工夫闲扯了，快点吧！&rdo;

梅琳开始穿鞋。

阿泰也终于懒洋洋地起身。

他们三人一起走出了梅琳的房间。

阿泰站在楼梯上，看着梅琳和汪妈下楼。现在是早上九点一刻。这个时候，通常所有佣人都在厨房用餐，这是惯例。

他快步下楼，走进厨房，大胖子厨娘刘妈一看见他，马上笑眯眯地走了上来。

&ldo;少爷，今天怎么会来这里？&rdo;

阿泰的目光扫向厨房角落的大方桌，那里有几个佣人正在吃早餐。他们一见他，一时都停了下来。

他忙道：&ldo;你们吃，我是来看看今天中午有没有我爱吃的菜。&rdo;

刘妈笑道：&ldo;正想过去问你呢。今天中午就你跟大小姐两个人吃饭。你想吃些什么？&rdo;

&ldo;你是说，今天中午他们都不回来了？&rdo;这让阿泰颇为意外。他父母在一个多小时前出了门，不过他本以为他们中午会回来。

&ldo;都不回来吃呢，&rdo;刘妈道，&ldo;太太特意下楼来关照我们的。&rdo;

&ldo;我爸妈去哪里了？&rdo;

&ldo;少爷，你不知道？&rdo;刘妈好像很惊讶。

&ldo;我只听说他们去走亲戚了，也不知道是谁……&rdo;

阿泰盯着刘妈的脸，终于，八卦心迫使对方放下手里搅动着的面碗，把他拉到一边。

&ldo;老爷他们是去接你姑婆一家了。&rdo;

&ldo;姑婆？&rdo;

&ldo;就是夏老爷……你爸的姑姑，刚从南京来的。听说她昨天来过，我是没看见。我整天在这厨房待着，什么都不知道……&rdo;

刘妈皱皱鼻子，&ldo;听大家说，姑婆和她哥哥是中午来的，那时候正好你大姑周太太在门口指挥工人搬东西，见姑婆穿得寒酸，连门也没让进，就把他们赶走了。&rdo;

阿泰父亲的姐姐夏春荣嫁了个周姓商人，却长期寄住夏家，不过听说她最近在愚园路买了套弄堂房子，这几天正收拾东西，准备陆续搬离。&ldo;这么说，我爸妈是去接南京老姑婆了？&rdo;

&ldo;可不是？&rdo;刘妈又降低了音量，&ldo;听说老爷昨晚知道这件事后，气得要命，本来老爷早跟姑婆说好了，请她过来住的，谁知让你大姑给赶走了。我听秀梅说，她听见老爷在周太太房里骂人呢。&rdo;刘妈捂住嘴笑，&ldo;那只雌老虎，平时凶得要命，大姑。可老爷真的发了火，她心里也怕的！&rdo;

多年前，夏春荣因为跟婆婆不合，一气之下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回去过，后来她丈夫也搬来同住，这一住就是十年。同在屋檐下生活那么久，阿泰深知大姑的为人，一个典型的势利小人。他能想象她看那两个穷亲戚时是什么眼光。

刘妈撇撇嘴，露出鄙夷的神情，&ldo;说老实话，要不是老爷太太人好，她怎么能在这里白吃白住那么多年？&rdo;刘妈在夏家干了快三十年了，她最看不惯的就是他&ldo;现在好了，她总算是买了房子要搬出去了。&rdo;阿泰笑道。

&ldo;她又没把东西搬空，那两间屋子还不是白占着？芳姑说，她起码得在这里再耗上半年……&rdo;

&ldo;所以说，大姑是搬而不离，我爸还嫌我们家人不够多吗？&rdo;阿泰从盘子里拈了块小点心，放在嘴里咬了一口，&ldo;干嘛又弄两个人进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