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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第1页）

新年过后的第一次考试张罗总算摸出了一点门道，因为他这次考的不错，语数英的考题是上一届高考的真题，发挥统统都超出他平时的水平，尤其是数学成绩全年级第一名，只在最后一大道题里的最后一小道题没有完全解完扣了2分，其他全部正确。这次成绩令老师们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这个曾经很优秀的学生身上，也让张罗增加了很多信心。可是同时，也有让张罗比较担忧的方面，其一是据往常的规律分析，高考趋向于一年容易一年难，因为去年也有不少人考出这样的高分，所以难保今年的改革会有大动作；其二是纵观张罗的总分，全部都是由数学拉上的分数，其他成绩虽有进步但远远被数学甩在后面，不过依照这个情况继续努力的话考一本还是很有希望的。

天气渐渐转暖，腊梅侵略性的香味渐渐变淡，小小的黄色迎春花在没有叶子的枝条上开放，窗外的玉兰花骨朵白色圣洁，而本地的梅花圣地梅园也聚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摄影爱好者，一切都在表明，又一年的春天来临了。

张罗坐在自己的房间，他终于打开一两年前展沁婷极力推荐的电台，调频91.4和92.6，收音机里正放着张敬轩的《myway》和被主持人称作为小阿杜林俊杰的《冻结》。自从上次参加唱歌比赛以来，他一直没有机会接触新的音乐。此时他一反常态，边做着试卷边听他们唱歌，注意力即便被分散也全然不顾，一天之中只有现在的时间是自己的，也只有现在的时刻是最放松的。

张罗知道自己此次考试成绩之好的现象不会长久，他成绩的波动又一次表明了这次完全是因为运气，在于出卷老师的路子和他的对上了。政治历史好歹算是跨进了门，但是进了门之后他依然迷茫，不知该走向何处，他试着用逻辑思想去背诵那些历史事件和那份十六大报告，可得到的却是事倍功半的效果，他发现要记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互相串门影响，以致于他在考试时提取记忆的时候，大脑里经常会冒出模棱两可的大段文字，他只得统统写上，给阅卷老师的印象是这个学生基本概念很差。这不是正确的学习方法，张罗暗自否定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照这样下去，他在门边有的转悠呢。他也尝试过其他办法，也和任课老师交流讨论过，从他认为他不是学习文科的这块料开始到无论如何都要把文科啃下来的转变过程中，张罗吃了很多苦头，为的不仅仅是高考，更是发掘自己的潜能。

四月份的月考来临了，结束了，张罗又一次取得了令人担心的成绩，看着儿子晚饭时倾诉的一大堆苦恼时，张爸决定把他最近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张罗，我认识一个人，她能帮你上你想去的大学。”张爸有些得意。

“什么人？这么大能耐？”张罗吃惊。

“这周末我带你去见她。”张爸轻声说道，“她说她认识教育部的人，手上有各个学校的额外名额，与扩招名额不同，就是为领导的子女留的，每年总有很多名额没有用上，到时高考前提早选好学校跟她说好，她提前给教育部的人打好招呼，就行了！”

“真的？她为什么要帮我？”张罗从惊奇到惊喜。

“她不是要和我们公司合作一个大项目嘛，我是总负责人，她想吃下这个项目当然要讨好我了。”张爸说，“她得知我的儿子今年高考，她立马就跟我说这层关系了。”

张罗就这么将信将疑地被父亲带到了吃饭的地方和那人见面，结果那女人一见张罗就表现出喜欢得不得了的神情，还不准他叫阿姨，要叫姑姑，说是张罗父母的妹妹，看见他们一家子进门一句大哥一句大嫂那是叫得勤快。

张罗看着眼前这位满是胭脂气味浓郁的中年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出于礼貌他还是叫了声“姑姑”，憋着她吐出烟圈的气味想问她大学的事情欲言又止，心想着自己不能太心急万一引起她的反感，没想到她却主动提了出来，“侄儿啊，你高考的事都包在姑姑身上了，姑姑有路子，等你快考试时我就帮你把这事儿办了，回头你好好的考虑下要进哪个学校。”

“姑姑，真的什么学校都可以吗？”张罗问道。

“你是想进北大还是清华？”那个女人吸了一口烟，从包里掏出一枚烟嘴，插上香烟继续抽着。

“北京？北京没想过。”张罗直说了。

“那么去川大吧，我是成都来的，那里会比较好操作。”她看着张罗，点了点烟灰。

“我要想想。”张罗想起母亲的话，“上海吧。”

“上海啊。”她又抽了一口烟，“上海哪家？复旦？交大？”

“哎，黎总，你猎涉的范围真是广啊，连上海有名的大学都一清二楚！”站在那个女人身后的一个男人凑了上来，把一个干净的烟灰缸放在桌上，换走了台上用过的烟灰缸。

“教育圈我是不涉及的。”那个被称为黎总的女人斜眼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把还没抽完的半根烟灭在了干净的烟灰缸里，拔下烟嘴扔进了烟灰缸，那男人急忙捡起烟嘴，掏出一张纸巾擦了起来。

“我是做融资的，以前认识的一个大哥关系特别好，他是搞教育的。”那女人继续说，“我们成都的那个市场学院就是川大的校长直接找他办的。”

“我们黎总外面关系特别多，特别铁。”那个男人把擦干净的烟嘴递给了女人，并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帮她点上。

“侄儿，下一次和你爸妈见面的时候，让他们把你想去的学校告诉我，我去办。”那女人嘴里就没停过烟，“要是你都看不上，我们就去国外。”

张罗一脸惊愕地看着父母，见到父母满心欢喜的样子，他放下心来。

回家之后，张罗就和父母讨论商量起来。

“我同事跟我说，选择专业很重要，对以后的工作大有帮助。”张妈对着她丈夫说。

“也不是没道理。”张爸点点头，“看柯超，他现在找好工作就很容易，就是因为专业对口。”

“那是他的专业硬气。”张妈说。

“对，学校在全国不算数一数二的，但是专业却是顶尖的。”张爸说。

“柯超从小成绩就比张罗好，他从小学考初中就一直考上的是最好的学校。”张妈有些不服气。

“我们张罗也很优秀的。”张爸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说，“只是运气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