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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第2页）

李敦欲言又止，瞥了旁边送笔洗上来的丫头一眼，那丫头便望向春锳。春锳担心把人叫走了，会引人闲话，便对她道：&ldo;你去把外头椅子上的软垫子拿一个来给四少爷。&rdo;那丫头去了，隔着多宝格，还能看到隔间里的情形，春锳趁机对李敦道：&ldo;四少爷有话请讲。&rdo;

李敦有些为难地道：&ldo;今儿在族学里，居然见到了三哥哥。他问我姐姐的事，又问姐姐如何到了我们家来。姐姐是祖母跟钱的人，我怎么胡乱对外头说去？我……我只好说我什么不知道，但又怕耽误了姐姐的事。&rdo;

春锳心中有几分恼火，微微冷笑，对他道：&ldo;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小时候在三少爷院里做过大半年粗活罢了，我也不明白三少爷为何要打听我的事。四少爷做得好，这才是大家子弟的做派，哪有把家里丫头的事往外头说的？只是三少爷到底是哥哥，不好驳他面子，四少爷就当听不到吧。&rdo;

李敦更为难了：&ldo;可他要我回来打听，说明儿问我……&rdo;

春锳笑道：&ldo;哥哥们有不是，弟弟虽不好责备，但也该指出他的错处。学堂是读书的地方，在那里不专心用动，已经有错了，还说家里内院的私事，就更错上加错。四少爷，你别跟着其他人胡闹，用心把功课学好就行了。若三少爷再找你，你尽可拿道理驳他，他但凡知道些礼数，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的。&rdo;

李敦应声点头：&ldo;我知道了，多谢姐姐教我。&rdo;还特地作了个揖。

春锳对东府这对非常有礼貌的兄妹向来喜欢，笑着还了一礼，便往外间去了。方才那丫头送了垫子进来，李敦便认认真真地练起了小楷。

只是春锳心里不免恼怒，觉得三少爷也太磨叽了，犯得着这样么？有本事就直接来找她！从弟弟那里下手算什么？！只怕这次驳了回去，他还会想法子来找自己问个明白的，到时候可别想她给他好脸！

第二天，二小姐三小姐便来找四小姐说话了，在二老太太跟前说笑时，前者还特地叫了春锳过去，端详了半日才笑道：&ldo;我前儿就听说了，再想不到的！果然你是个有福的人，可惜我得的消息迟了，不然就叫你去屋里了！太太自己不尊重，逆了祖母的意思，如今可算得了教训了！那日祖母把太太叫去训了大半天呢！&rdo;

春锳迅速扫了二老太太一眼，见她坐在上座，微微皱眉，便微笑着对二姐宜君道：&ldo;虽然二小姐是在为我说话，只是太太毕竟是你嫡母，怎好当着长辈的面说其他长辈的不是？二小姐请慎言。&rdo;

宜君扫了兴，收起笑容：&ldo;你这人，怎么变得无趣了？我又不是胡说的。&rdo;

十二岁的四小姐牙雅君捧着茶碗，看了她一眼，微一撇嘴，转头对二老太太道：&ldo;祖母，前儿您不是说，想要人抄一百本《金刚经》散人么？我如今把簪花小楷练好了，正想抄经呢，祖母让我也抄上一份吧？我想为祖母、父亲、母亲和哥哥祈福。&rdo;

二老太太慈爱地笑了：&ldo;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份心。我这里刚预备下，只有春锳一个帮着抄，正想找你哥哥抄上一份，你肯帮忙，真是在好不过了。&rdo;便命春锳去备笔墨纸砚。

春锳笑着去了，宜君有些尴尬，又怕被拉去抄经，扯着三小姐惜君，随便找了个藉口便跑了。二老太太叹了口气：&ldo;西府里没个好主母，事事都不成样子。女孩儿这么大了，难道连个教规矩的都没有？雅儿，你可别你姐姐们学。&rdo;

雅君忙应了：&ldo;我才不会呢！我跟二姐姐从小就玩不到一块儿，方才她把春锳姐姐叫到跟前盯着脸看，我就想说话，只是想着她是姐姐，才没吭声。祖母身边的人，自然比别的丫头尊贵，谁不是敬着的，她怎能如此无礼？亏得春锳姐姐好脾气！&rdo;

春锳笑道：&ldo;四小姐虽是玩话，奴婢可当不起呢。二小姐毕竟是主子。&rdo;这种时候，姿态就要放低些才能让上位者喜欢。

&ldo;凭她是谁？断没有在别人家里说自个儿嫡母坏话的，叫人如何应她？！&rdo;雅君转向二老太太。撒娇道，&ldo;祖母，您说，孙女儿方才可做错了？&rdo;

二老太太笑了：&ldo;你做得不错，只是往后遇到你姐姐们，还要客气些的好。&rdo;又对春锳说：&ldo;你也别过于自轻自贱了，你是我的人，被人看低了，我也没脸。左右规矩不错就好，你在外头，总得拿出点威风来，别叫人小看了。&rdo;

春锳心中大定，笑着应了。

不知是不是二小姐三小姐回去后提过在东府的经历的缘故，第二天，轮到三少爷李攸来了。

他在二老太太跟前奉承了半日，目光时不时扫到春锳身上，好几次趁人没注意，给她使眼色，春锳通通当看不见。李攸见状，心中暗恼，见春锳拿着东西出去了，便趁机告辞出来，一路追下去，到了走廊拐角处，上前喝问：&ldo;站住！你难道没看见我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