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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摊牌（第2页）

“估计整个北边东线的通道这次全部要废，每月数万两银子的生意都要泡汤，人家现在都以为是我点他们的，你将我置于何地？我是要在生意场上混的，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夏子末厉声质问道：“你现在还跟我说不是你干的，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两人就这样相隔三尺之处站着，僵在那里。

“你知道这是谁的生意吗？”郭士飞隔了半晌才低声道。

“管他谁的生意呢？是秉生的还是俞凤鸣的，哪怕是他张观正的，又怎么样？我只要挣到我的银子而已，后面甚至我都有机会进入大凉州的，现在机会全没了。”

“是太子的。”郭士飞吼道：“整个一条线都是太子开的，每一笔货进来他都要收不菲的买路钱，你挣得再多，有他多吗？银子没他多，人脉没他广，更没有皇上撑腰，你拿什么跟他斗，永远是做梦呀！”他有些声嘶力竭的，“我必须把这条线毁了。”

夏子末一愣，死死的瞪着他，奇怪道：“斗不斗是我的事，你呢？你是何故？”

“他逼死了我的岳丈，害得我老婆投河自尽，此仇不报，我何以为人？”

“所以我跟你说了北线的通道之后，你就意识到这条线是太子的另一个赚钱通道？”

“那当然，就凭他俞凤鸣，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就算有胆他也没有威望服众，而张观正，早已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必是他的提线木偶无疑。”

“所以你透露给了徐文昌？你何以能预知到皇上会命他主办此案？”

“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当初我故意透露给他，只是想以他的脾气，他肯定要到处告发，这样太子想掩盖事情就掩不住了。只是没想到皇上更想速战速决，大概是想早点给包营生一个交代，也不想让太子有任何干涉的机会，如果交给御察院不知道要拖到何时，而以徐文昌的脾气，他哪怕觉不睡也要急着审案。”

“你这个人呀，有时挺贼的。”夏子末轻声道：“坏人让徐文昌去做，你坐收渔翁之利。”

“他比我更想把太子拉下来，你难道不也想吗？”

“大家都知道徐文昌是罗新弘的人，他这么做在大家意料之内，只是在我的印象中，你至少是中立的，即使在兵部中，怕也多以支持太子立场为主吧？”夏子末微笑道：“你的隐藏够深，不过，也确实应该这样做，徐文昌跳得太高，未必是好事。”

“要成大事，当有远虑，人人都明着跟他作对，不都成了他活靶子了吗？”郭士飞也笑起来：“你现在还埋怨我吗？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在你面前暴露了我的立场，哎，可惜了，以后做什么都瞒不住你了。”

“怪，怎么不怪？你让我少赚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我上次帮你转移了全部家当，还不够赔你吗？”

“行，你说的，那就两相抵消，互不相欠了阿！真好，还了一个大人情。”夏子末呵呵的拍手笑，然后又轻声道：“现在看来，你对太子的布局挺早呀，对雷默的调查，还有对粮仓的掌握，真的都太有心了。”

“我说过，只要有心，很多事情都能查到。京城的粮食被霸市了，背后一定有太子的影子，也必定会有一处大粮仓来囤粮食，有了这个方向，迟早能发现。只是在我发现之后一时找不到应对之策，就没敢冒然采取措施，没想到雷默会突然倒掉，更没想到他会跟你合作，一切比我预想的结局还要好，所以，这件事上，我只要选择闭口不言就行了。

“谢谢你，郭大人。”夏子末叹口气认真说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孤单。”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打听个八卦，你、太子，还有樱花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三角关系？”他是带着一丝嘲笑问这句话的。

“她跟我在一起其实只是好玩，估计以前没有碰到我这种好欺负的，我们之间的事是不可能的，皇子公主之间的联姻，从来就不会考虑爱情，我想太子努力的贴上去只是这个情况的另一面罢了。”他说这些话有些感慨，“其实以我的处境，我真的不止一次的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每次的结论都是放弃。”

“以我的意见，你是无论如何应该争取的，不要说你现在的处境急需这样的强大外援，就说太子，他的储位即使稳如泰山，都依然有着不安全感，还在尝试与樱花联姻。”

“他已经有太子妃了，再起这心思是不是也太不切实际了？”

“非也，现在太子的岳丈也就区区三品大员，他能给到太子什么支持？只要能与樱花联姻，这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其实我打探到不光是咱们这边太子和皇上有这个心思，即使北方也有同样的心思，刚开始，把樱花派来夏国，本身也只是观望，等待太子之位争夺落定，待到齐百成死后，他们便选择立即把全部筹码放到太子身上，包营生发挥了在樱花公主和太子间穿针引线的作用，太子很会见机行事，主动追求。”

“怎么可能？他们干嘛要死乞白赖的把樱花公主送给太子？完全没道理嘛。”

“不是我说你，你在这方面还是肤浅了。”郭士飞笑道：“别小瞧了咱们夏国的地位，虽然是邯国的附庸，但是如今北方两强斗得正酣，邯国虽短期取得战场优势，但离必胜还有较大差距，如果咱们态度发生大逆转，很有可能成为主导他们战局的胜负手。他们能不重视咱们吗？从这方面看，太子还是有战略眼光的，之前曾在朝上多次释放与刑国改善关系的呼吁，这是明摆着在将邯国的军呢，至少也能为我们赢得一点主动。”

夏子末“哦”的一声，自己确实肤浅了，如果是这样，自己更不可能跟樱花有任何可能了。

“本来只差樱花本人同意了，偏偏这时被你横插一脚，把这好事搅黄了。现在恨你的人有多少，你自己可想而知。”

“他们直接下旨联姻就是，何必怪罪在我头上。”

“谁让你碰到的是一个任性的公主呢，再加上一个宠女狂魔，这事就真的复杂了。”郭士飞笑道：“所以我刚才说，你不是一点机会没有的。”

夏子末叹气的摇头。

郭士飞突然又道：“前两天传言她与刑国间谍接头是怎么回事呢？听说当时你也在那里，这可不是好兆头。”

“她就是没脑子，之前她有个男人大概是刑国派过去的间谍，后来被他们处死了，临死竟让她帮忙继续未竟事业，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干了。”

“应该没有传递成功吧？听说那个掌柜的被毒打了几天几夜，折磨得不像人了，都没吐出来一点有用的东西，昨夜就已经死了。”

“不好说，就传递了一个药方和一个地址，谁知道在当时场景下有没有机会把它传给其它人呢？酒馆中的客人都有可能呀，当时事发后很混乱，大家都一哄而散。”

“地址好理解，可能是存放什么秘密物件的，但怎么会传一个药方，这么奇怪的，是什么药方？”

“就听樱花提了一嘴，说是什么膏。”

郭士飞“哦”的一声，说是该走了，他真得去一趟兵部，看看皇上那边有没有口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