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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二大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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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八年低，腊月二十三过了小年，我母亲从二店子姥姥家接我回岗上的老家过年，准迁证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过了年，我们就到四川重庆随军了，这是在老家过得最后一个春节了。我最初关于老家的记忆就从这开始了，人的长大，不是年龄到了多少岁，而是你的记忆犹新的开始……。母亲每天都在忙，最后一次的亲朋好友的拜访，遇到年龄大了的长辈，可能就是一次最后的见面，人生的永别了……，为此气氛庄重而越显的忧伤，我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喜欢躲在角落，像一个即将接受巨大改变，而我不需要有思想的碰撞，内心深处的一种慌乱无法想象的。任何巨大改变都是猝不及防，它带来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而我在记忆开始了，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的冲击带来的力量。

二大爷是赶马车的，他的马车赶过来，老远就可以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呦呵声音不亚于现在的歌唱家的洪亮，特别是挥舞着鞭子啪啪啪的响，真正的赶车人，他们的鞭子从来不是直接抽在马背上的，除非特殊情况，鞭子在半空，摔开来，啪啪啪的响着，马车在村子外的土路上，奔跑颠簸着驶过原野，二大爷一有空闲就喜欢带我玩一趟，他对旁人说，老奶奶这个孩子孤僻不喜欢说话，不爱和别的孩子玩，一脸严肃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_?。每一次坐在马车上，我就开心不已，甚至很多次，做梦都是坐着大马车去很远的地方。……

腊月二十九过了，就是三十年关，年关就是过了这一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我二大爷的大闺女，贞头大姐在快到傍晚的时候，就告诉我母亲，晚上大队部有电影，让我母亲早点做饭吃完饭一起去看，我母亲就问大姐，你爸爸出车回来了吗？听我家下的兄弟们说，说咱们岗上的马车队里的马车出事了，大姐说，我爸还没有回来，不过老婶，您放心，我爸爸是老车把式的……。

吃完晚饭，我和我母亲还有贞头我大姐，我们几个就到大队部的空场，占好座，天渐渐的黑了，露天的电影播放的是《抓壮丁》，地方方言版的，许多人听不懂，就有人问我母亲，这四川话和你们到那个地方是不是一样的，我母亲说是，不过部队上的人，五湖四海的都有，呆一起久了，也就听惯了……。

电影播着播着，突然停了，喇叭声音响了，大队的干部及各个小队的干部到大队部开会，听见了吗？大队及各个小队干部到大队部开会……。通知播放完了，电影又开始了，我母亲不放心的问，贞头你从家出来，看见你爸没有，队里一定出事了，要不这个时间不会着急的开会的，大姐说，老婶要是有事，一定会通知的，下午出事，不可能到现在不通知家属的……。我们就这样又看了一会，电影再次中断，大喇叭播出来，郭茹的家属，接到通知快回家，有急事，……。在播送一遍，郭茹家的，接到通知赶快回家有急事……。我母亲和贞头我大姐一听，就赶忙去二大爷家看看情况，母亲将我托付给邻居家的婶婶，电影放完了，带我回家，说钥匙就在门口的门框边上……母亲交代完了就匆匆忙忙的和贞头我大姐走了，电影继续播放，不过秩序不在井然，各种猜测和疑问就开始传播，我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注意力还在电影上，看完二部电影，我和婶婶回到家，老远就看到家里的灯亮着，我母亲正在安慰贞头我大姐，队里上山拉石头车出事了，我二大爷在这次出事故当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