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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歌抿着唇,伸手探上了西泽尔的胸口,终于在半晌后,感觉到了掌下快速流动过的一缕,与在占星塔感受到的谗言舌如出一辙的波动,只不过更为纯粹,也更平和一些,然而就是这么一股相对来说平和了许多的、无比细微的根源之力,就已经让人们痛不欲生到了这个地步了。
青歌猛然间就想起奠基七子的遗言,有人满怀&ldo;知其不可为而为之&rdo;的痛苦对她说‐‐
&ldo;根源之力一旦爆发,人类绝对承受不住的,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错误的,但是事到临头,也不得不重蹈覆辙了。&rdo;
凯撒低声问道:&ldo;青歌,你对这种怪病有头绪了么?&rdo;
&ldo;……我只知道这与根源有关,别的我不敢说,再看看吧。&rdo;青歌叹了口气,转向凯撒问道:&ldo;你完全感受不到根源的力量在肆虐吗?&rdo;
凯撒苦笑道:&ldo;说实话青歌,四阶法师和五阶法师之间虽然只差了一阶,那也是天壤之别啊,更何况你还能切实地感受到根源的力量,这已经让我们多少人都难以企及了。&rdo;
青歌倒转龙骨法杖,用尖利的尾端在地上糙糙画了个初生与祝福之火的法阵,杖端虚虚点在中心,对着玛丽下令道:&ldo;把他抬进来,速度,不要动用任何法术。&rdo;
玛丽和凯撒两人合力把西泽尔搬到了法阵中心,而西泽尔的脸色也变得隐隐有了丝青灰的颜色,呼吸开始渐渐微弱,眼看就要因为长久没能进食没能睡眠而昏过去了。青歌启动了法阵,双手结印将温暖的、没有一点儿杀伤性质的火焰放在他胸口,低声道:
&ldo;我愿借您之名,成就一切荣耀。&rdo;
凯撒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咒术的名字,却又不敢在此时打扰青歌,正着急着呢,就听见她继续吟唱:
&ldo;世上一切生灵,均由您而起,由您创造。&rdo;
凯撒慢慢开始觉得这个咒术有些耳熟,终于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恍然大悟,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法术,而是每一位法师在被根源认可之后,在不能说谎的月泊石法阵中签下的协约与誓言的变体‐‐
世上一切生灵的起源,创造一切事物的世界基石,根源啊,我由衷感谢你赐予我们力量与勇气,让我们能够面对、抗击这冰冷的现世与恶意。
我愿借您之名,成就世间一切公正的荣耀,我愿以您为旗帜,找寻我探索前进的方向,我愿满怀正义与爱,光明与善意去拥抱每一个人,并宣誓,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然而很少有法师能将这条誓言贯彻到底。贵族和平民们在皇家学院之外,受到的教育和享有的资源水平完全是云泥之别,多少法师都将自己的独创的法术秘密藏起,宁愿后继无人地淹没在历史里,也不让别人窥得半分。
从誓言中化出的咒语即将吟唱完毕,初生与祝福之火跃动得更旺盛了,倒映在她翠绿色的眼睛里,隐约有逼人的艳色:
&ldo;我宣誓,正义,平等,爱与和平,宣誓薪火相传,绵延不息。&rdo;
初生与祝福的火焰一瞬间就从她的双手灌注进了西泽尔的胸口,而躺在地上的剑士的脸色也明显地好了起来。青歌擦了把汗,推门出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所有拥簇在门口等待结果的人:
&ldo;只要让任何一系三阶以上的法师,画一个本系的治愈法术法阵,再将病人放进去,念诵&lso;根源之誓&rso;便可缓解疼痛。&rdo;
&ldo;很惭愧我还没能想出彻底的根除方法,但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这不是坏事。&rdo;
听闻此言,人群不仅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更加躁动了,有人借着视角盲区高声质问道:&ldo;您怎么就能保证这不是坏事?您用什么保证?&rdo;
青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听见玛丽喜极而泣地尖叫道:
&ldo;西泽尔!西泽尔,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西泽尔,你要去哪里?&rdo;
黑发的剑士踉踉跄跄走出门,在人们高声的喊叫与吵闹&ldo;这不是真的!&rdo;&ldo;不,这不可能!&rdo;诸如此类的话语之下,双手平平探出,也没看见他吟诵什么咒语,启动什么法阵,凭空就出现了巨大的、清澈的水龙,向着吵闹得最厉害的那人一个猛叼了下去,成功地冲了他一头一脸,呛得人说不出话来,才对青歌单膝跪下,沉声道:
&ldo;青歌大公。&rdo;
&ldo;多谢指引,让我一脚迈入根源之门,以后我便是您的学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
第87章
青歌伸出手,将西泽尔从地上搀扶起来,含笑轻声道:&ldo;我愿意接纳你成为我的学徒,西泽尔,只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一事相问‐‐&rdo;
她按照指引的礼节紧紧握住西泽尔的手,力气大得指节都有些泛白了,直视着年轻的新法师、曾经的剑士的双眼沉声问道:
&ldo;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随我学艺,步入法师的殿堂?毕竟没有根源的认可,我们便终身只是一介凡人,而在看过了更加广阔的、缤纷而斑斓的法师世界之后,有多少人便陷入梦想与实力不匹配的噩梦与漩涡,就此自甘堕落,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呢?&rdo;
西泽尔看了一眼旁边哭得双眼泛红的玛丽,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ldo;我要保护她,我发过誓,要成为她的剑,她的盾,为她战斗,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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