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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之前提过要给你看看腿伤,但紧接着阿眠犯了心?疾,便没顾上,既然已经严重至此,你怎么不说?”
他一边数落,一边自然地在宴云笺面前蹲下.身?。
宴云笺立刻站起来扶:“高先生,您不可?……”
“哎好了,你坐下。”
高梓津手?上使?劲,把宴云笺按在椅子上:“你不必觉得不安。将军已经收你为义?子,阿眠也将你当做亲兄长一般。那么你在我眼中,既是孩子,也是主子。”
宴云笺薄唇翕动了下。
“我也知道你性子,初初来此,总有些小心?翼翼。没什么,时间长了便好了,这是你的家。”
高梓津笑了笑。
“这些话将军只是不爱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便帮他一回——你在这里,这双腿的好与坏,便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若真有不好,你自己难受,还有别人跟着伤心?的,那都是你的家人。所以啊,以后身?体有什么不适,便自己来寻高叔。”
他的病痛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
会?有人跟着伤心?。
这种话,简直比火还炽烈。
宴云笺静了静意,才稳住声线:“是……多?谢高叔。”
“那从?今儿以后,别自己把自己往外?推。”
“是。”
高梓津笑着又重新半蹲下来,这回宴云笺虽身?体僵硬,却没再那般反应强烈地阻止。
高梓津手?仔细按宴云笺膝盖,嘴里还唠叨:“这种伤啊,就不能等。你既然已经行路不便,就不该硬撑着正常,应该尽早知会?我才是,难不成一直让阿眠照看着你?阿眠是姑娘家,心?细,等日后嫁了人,这满府的爷们,看谁还有这份心?思?。”
宴云笺沉静地垂着眼睛,默默不语。
姜眠不知道此刻情况,干脆和高梓津一样,整个人蹲下来,看着高梓津的手?捏按宴云笺膝盖,手?不自觉抓紧了轻薄绵柔的裙角。
“高叔,是不是二哥跪太久了?伤了骨头?”
“不是。”
“那是之前断骨时没养好,留下病根了?”
高梓津脸上的松快渐渐消失,愈发严肃。
“也不是。”
“久跪是小部分诱因,最?根本?的……”他顿了顿,语气沉沉:“是接骨时被?人做了手?脚。”
宴云笺心?中一凛,面色却还平静:“高叔,当时接骨后我确认过一遍,骨头是直的。”
“我信,但这手?法太巧妙了,莫说是你,即便我来查验,也未必能立刻觉察出这里的门道。最?开始的确是直的骨,行路亦没什么,但随之断骨再生,关节会?渐渐弯折,到最?后,一双腿会?面目全非。”
姜眠听的怒从?心?起:“为什么这么做?这么毒的手?段,他们还是不是人?!”
宴云笺轻道:“阿眠,你别生气。”
怎能不生气呢?看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到底是焦急多?一些,姜眠咬唇:“高叔,那眼下形状好不好治?会?不会?很遭罪?”
高梓津静了片刻,摇头:“治不了了。”
“骨已长死,没办法的。”
姜眠愣愣望着他。
宴云笺眉目却仍冷静沉着,苍劲的手?掌慢慢下移,搁在膝盖上,按方才高梓津的手?势捏了捏。
钻心?的痛从?骨缝中层层泛出来。
他眸光静,心?间又添一笔新账。
“高叔,”宴云笺抬头,平和道:“曾经断骨的地方,打断重接,可?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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