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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黎耀祖的额上冒出了冷汗。傅宗耀是汪精卫亲自任命的市长，自己担负保护的职责，他被刺身亡，自己受处罚事小，恐怕还要连累父亲。

&ldo;耀祖！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rdo;看到儿子一夜无眠的憔悴面容，想起昨晚隐约听到陈医生出诊，黎诗千的语气和缓下来：&ldo;哪个手下受伤了？值得让你陪着不眠不休的。&rdo;

&ldo;不是我的手下，是邓墨云的机要秘书，秦晓。&rdo;黎耀祖不觉有些心虚，补充道：&ldo;不过，邓墨云已经同意他留下来。&rdo;

&ldo;为什么？邓公馆请不起医生吗？&rdo;

&ldo;是我开枪误伤他的，而且，他的伤势不便挪动。&rdo;黎耀祖干脆一骗到底，免得父亲和邓墨云见面时说辞不符。

&ldo;你，你怎么敢动他？你知道他和姓邓的……&rdo;黎诗千把后半句话咽下了，&ldo;傅市长被刺的事情我来解决，你今天不要去76号了，免得姓邓的借题发挥。&rdo;

秦晓是在中午苏醒的，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黎耀祖的笑脸。

&ldo;醒了？饿不饿？&rdo;好像怕吓到他似的，黎耀祖的问话轻而且柔。

秦晓微皱了眉，想说话却喉咙干涩，吐不出半个字。

黎耀祖扶他坐起来半靠在枕上，帮他披上一件中式的上衣，又用汤匙喂了他几口水，这才询问道：&ldo;厨房里热着鸡茸粥，尝一碗好吗？&rdo;

秦晓点头，嗓音黯哑地说：&ldo;谢谢。&rdo;

黎耀祖站在门口吩咐下人几句，返回身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

秦晓看着他，有些紧张地问道：&ldo;你没有把我挨冷枪的事情告诉邓……邓次长吧？&rdo;

&ldo;遵照你的吩咐，我没有。&rdo;因为他是肩部受伤，无法着上衣，怕他受凉，黎耀祖帮他把披着的衣服往前拉了拉，遮住了裸露的胸腹。

秦晓低下了头，这种被人在意、关心的感觉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ldo;但我告诉他，你受了枪伤。&rdo;黎耀祖对上秦晓不解的眼神，狡黠地说：&ldo;我不说，他日后看到伤疤也会知道的。&rdo;

说完这句话，黎耀祖有些后悔，这样赤裸裸地说破他和邓墨云的关系，会不会令他难堪？

出乎意料地，秦晓的脸上既没有怒意也没有尴尬，只是坦然地看着黎耀祖，等他继续说下去。

&ldo;我告诉邓墨云，是我的手枪走火打伤了你。他同意你留下来养伤。&rdo;

这时，ju姐端着一碗粥进来，本想坐下来喂秦晓，黎耀祖却将碗接了过去：&ldo;让我来。&rdo;

秦晓刚想拒绝，黎耀祖已舀起一匙粥，轻吹了几下，送到他的唇边。这时若推开就太显矫情了，他只得乖乖张口。

吃了几匙粥，秦晓问道：&ldo;你今天不用去76号吗？&rdo;

黎耀祖笑着说：&ldo;我既然承认开枪伤了你，怎么还有胆去76号见邓墨云？&rdo;

知道他是说笑，秦晓却没有附合，只是淡淡地说：&ldo;谢谢。要你为我说谎。&rdo;

&ldo;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不习惯你这样。&rdo;一连听到两个冷淡的谢谢，黎耀祖有些不悦，旋即恢复严肃：&ldo;昨天夜里出了点事情，应该由我承担责任的，父亲怕我冲动，要亲自解决。&rdo;

秦晓虽然没问什么事情，但注视着黎耀祖时的专注神情分明写着想知道。黎耀祖便有些惭愧地把市长傅宗耀被刺身亡的事情说了，反正这件事已经是所有报纸的头条。

秦晓默默地吃着粥，一口比一口香甜。

秦晓在黎公馆住了已近半月，黎耀祖在他的床畔另安置了一张床，日夜照顾他的起居。开始秦晓死也不肯，黎诗千和ju姐也甚为不满，但因为他的坚持，众人只得作罢。两个人虽然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心无芥蒂、不计身份的玩闹，但相处久了，有时闲聊几句，言语间倒少了几分生硬多了此许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