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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脑子里闪过楼夕颜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楼辰果断收回了视线，她爹就算小时候，也不会是这样软糯的样子！

韩无双也在看着小男孩的背影，没发现楼辰走神，自顾自地说道：&ldo;靖儿两岁的时候开始，哮症就不时发作，看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随着靖儿年纪渐长，哮症发作起来，越发的难以控制。&rdo;

韩无双转过头，看着楼辰，眼神中带着恳求，说道：&ldo;我听说楼相也是自小就有哮症，在楼夫人的医治下，已经痊愈了，你必定也知道治疗的方法吧？今日冒昧地请你来，就是想求你给靖儿治疗。&rdo;

楼辰第一眼看到男孩的时候，就知道韩无双请她来的目的，现在听她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惊讶。她也不隐瞒，直言道：&ldo;哮病无法治愈，不过细心照顾，定时服药，平安活一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rdo;

听到不能治愈，韩无双眉头微皱，脸色明显地变了，看向楼辰的目光中，带着不信和隐隐的不悦。虽然她隐藏得很好，却也没逃过楼辰的眼睛。

韩无双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ldo;若是你能帮我治疗靖儿的哮症，保住他的命，不管你到燎越有什么目的，我都会倾力相助。&rdo;

这话说得倒是有趣，楼辰低声道：&ldo;你就不先问问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再答应？&rdo;

&ldo;不需要，任何目的我都答应。&rdo;本该温柔的声线带上了几分冷厉。楼辰抬眸看去，对面坐着的，依旧是姿态端正的女子，只是眼中的神色早已不复之前的柔和。

楼辰敏锐地察觉出此刻的韩无双，身上的气势似乎发生了改变。这个发现让她对韩无双更有了几分兴趣，本来可以直接答应的事，她现在倒不想这么慡快了。

冷着一张脸，楼辰淡漠地回道：&ldo;若是我不答应呢？&rdo;

韩无双轻笑了一声，好像楼辰说了一句很可笑的话似的，舀了一勺热水，缓缓倒入楼辰面前早已经空了的茶杯之中，原本沉底的茶叶在热水中翻腾，茶香随着热气弥漫开来。韩无双清润的声音轻轻地说道：&ldo;我能给你多少助力，就能给你多少阻力。是敌是友就看你怎么选了。&rdo;

如果忽略她眼中忽然变得冷冽的光芒，光听声音，几乎听不出这是在威胁。

显然韩无双很自信，自信的让楼辰都觉得扎眼，却意外的有魅力。从小长大的环境，让楼辰从不小看女子的能力，反而这样的韩无双，比之前的大家闺秀要合她胃口。

楼辰不但不恼，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回道：&ldo;治疗哮症可不是一朝一夕，一两服药就能解决的事，你总要说些能让我心动的理由吧。&rdo;

楼辰大多时候都没什么表情，这让韩无双很难从她脸上看出她心里想什么，摸不清对方想什么，实在不利于谈判。

韩无双叹了口气，低声说道：&ldo;你在穹岳，可听说过敬国公韩召宣。&rdo;

楼辰想了想，摇了摇头，对于燎越的事，她并没有刻意去打听关注。现在知道的消息，都是这些年无意中听到的，这位敬国公，她是真的没听说过。

韩无双像是猜到楼辰会摇头一般，轻笑一声，啧啧叹道：&ldo;果然我曾祖没有傅长明名声响亮。&rdo;

这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讽刺的笑容，在那张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完美笑容的脸上出现，有着一种深深的违和感，同时也格外的明艳。

楼辰猜到接下来，应该有个故事要听，便沉默地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瓦罐里的水，早已沸腾了，水汽弥漫在两人之间，楼辰差点看不清韩无双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冷冷地说着话，&ldo;当年晏文帝能打下如今这样大的版图，靠的可不仅仅是傅长明的扶持和手段，曾祖才是他登顶的最大助力。当时的燎越国力并没有如今强盛，晏文帝年少登基，雄心勃勃，想要开拓疆土，朝中大臣认为晏文帝太过冒进，纷纷上折子反对晏文帝亲征。曾祖是先皇留给晏文帝的顾命大臣，朝中半数以上的官员，都是曾祖的门生，是曾祖一力支持之下，晏文帝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拓展疆土。正因为曾祖劳苦功高，晏文帝当年赏无可赏，才想到封曾祖为敬国公，爵位世袭罔替。可惜仗打完了，晏文帝就害怕祖父功高震主了，傅长明不过是晏文帝扶持上来权制曾祖的人物而已。&rdo;

世袭罔替？普通世袭每传一代便会降一层爵位，五代而终。世袭罔替却不是这样，韩家子孙世世代代都能袭敬国公爵位，这几乎是能为臣子最大的荣耀了，穹岳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封过世袭罔替的爵位。楼辰现在终于明白，这座恢弘的府邸到底是从何而来了，也可以想象得到，当年的韩家可算是荣宠之极了。

&ldo;皇帝忌惮韩家，曾祖心里明白，早早交出了手中权势，只为了宽帝王之心。可惜韩家的势力，早已在朝中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哪里是想退就能退的，又有哪个帝王容得下？这么说起来，傅长明倒是比曾祖幸运，隐退之后，也没受什么刁难。不过几十年而已，傅长明倒是名流千古了，曾祖的名字，却无人知晓，可笑。&rdo;韩无双轻笑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眼中的冷色慢慢褪去。

轻轻将前额的发丝捋到耳后，借机平复心中的情绪，韩无双低声说道：&ldo;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韩家的势力确实大不如前。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只需知道，我说助你，并非空口胡说就行了。&rdo;

楼辰没有追问韩家的事，转而问道：&ldo;当年太后与你是何关系？&rdo;

韩无双看了楼辰一眼，想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可惜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她与太后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韩无双坦然回道：&ldo;太后是我母亲的嫡亲妹妹。&rdo;

这么算起来，韩无双还是白逸的……表妹？楼辰忽然很想笑，一进了京都，这表哥表弟表妹的，还真不少。

燎越的太后是先皇御赐的宁安王的掌上明珠，韩家还能娶到宁安王嫡系的女儿，可见韩家倒也没有韩无双说得这么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