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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十九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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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郁，杜初月和元昇听从郭禾之意一起回了汀苑，仆人被悉数屏退，空留三人对立在堂中。

汀苑的会客室一样是不点香的，家具摆设多用黄梨木，芳草花束不见，只有一盆清新佛手。

郭禾站在两人前方，衣衫头饰相对朴素，因为不爱笑，嘴常常下撇着，嘴角边有两道浅浅细纹。

她的声音很沉。

“平日二郎你自己胡闹也就足够，如何能带着杜娘子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这要是传出去你让她的名声何存？”

元昇微微偏着头颅，并不答话。

杜初月道：“二夫人请听小女解释，小女今日参加庾二娘子的游宴之时不幸落水，因小女体质不佳，二郎担心小女再感风寒，这才带小女去惜花楼换了身衣裳。”

“就算是要换衣裳，为何要去惜花楼？”

郭禾眉目间更加严厉几分，“杜娘子，二郎玩心一向很重，自从你入府，老夫人和我就对你寄予厚望，没成想你非但不从旁劝诫，还陪着他一起胡闹？你又如何对得起我们的一片苦心。”

杜初月这才见识到绿漪说的二夫人平日威严而不苛责的模样，这一番话真要说得她无地自容了。

郭禾又道，“你先出去，我与二郎有话要讲。”

“是。”

杜初月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堂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元昇望了眼郭禾，这个女人就是最后陪伴在他阿爷身边的人。

她很普通，这是元昇一直以来的印象，虽然得有两子，但是与元时休身边那些没有位份没有名字的姬妾并无区别。

直到那年阿翁抗敌牺牲，他的父母感情失调，这让郭禾钻了一个巨大的空子。

听说是通过习字得到的元时休倾目的，他信任她，将王府和自己都交给了她。

元昇心头冷笑。

发现他眼底露出的轻视，郭禾挪走眼睛。

“有些话本不不该我开口，但是经历过这几日的事我又不得不说，二郎，你不能再如此胡闹下去，雍州百姓还有雍王府的前途现在正系于你一身，你最好近早去府衙学习理政。”

木门之外，杜初月并未走远，听见郭禾这番话不禁意外，以她的处境，能说出这样的话真属不易，若元昇掌权，那么她这房的下场还不知会如何。

果真就听元昇哼道：“二夫人真是健忘，现在大郎领着牙中军，三郎师从雍州幕府，如何能说雍王府的前途系于孤一身？”

郭禾面色不改，：“我只是念着与你阿爷的情分劝诫你几句，听不听全在你。”

“与阿爷的情分”这几个字踩中了元昇的痛脚，他道：“不劳二夫人忧心，孤的阿母还在，用不着外人劝诫。”

元昇说完就不愿再留，从房里大步流星地迈了出来。经过杜初月身边时头他也不回，径直走向抱柱长廊。

杜初月心头琢磨，若是元昇真能进入府衙学习理政，那么她要接触雍州政事便可不再经过那模棱两可的杜洵。

于是当下，她提起裙裾紧追了上去。

“二夫人说那话未必不是真心，若是世子你能主政，大郎君和三郎君也能在二夫人的劝诫下从旁辅佐，世子仁善必能善待他们母子。”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当务之急，是世子有能力挑起雍州大梁，所以二夫人的话，世子不妨一听。”

话音刚落，元昇猛然回了头。

他眼眶发红，目光凶狠，杜初月从未见过他这样子，不禁心神发颤，向后闪躲。

男人一步步靠近，将她逼退至墙边，覆身圈在手臂之下。

浓烈的苦橙花的味道袭来，杜初月瑟缩着，将自己的存在压至最低。

“杜初月，你若真想嫁入元府，那么最好清楚这里只有一位夫人，便是琅苑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