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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桐“哼”了一声往里走去,
“殿下如今怎的这般软弱了,不过是个寻常宫女,送来这府上也只是个侍妾罢了,为何殿下任由她这般僭越。”
穆禾笙跟在步桐身后竟然无奈叹了口气,“在郡主跟前她倒是收敛了许多,之前一口一个‘母后吩咐’让人实在无法呵斥于她,毕竟为人子者,若真是母后吩咐,我实在不好怎样。”
莫不是活脱脱的一个“妈宝男”?可穆禾笙分明不该是啊。
步桐只觉得有些可笑,“臣女倒是不知,殿下何时同皇后娘娘这般母子亲厚了。”
眼前便是内堂,这家主母起居的地方,隐约可以听到季瑶痛苦挣扎的声音,以及低低的呼喊声、嘈杂的吩咐声,步桐赶忙加快脚步往里走着,
“瑶姐姐,瑶姐姐如何了?”
层层帷幔之内,季瑶已然站立不住,斜躺在产床上,身旁好几个年纪长些的婆子正在在安抚着她用力。
季瑶见着步桐进来,原本咬着的牙齿便松了,“阿桐……”
马上有婆子惊呼,“娘娘,这时候不能松气啊!还得再使劲才行!”
步桐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一旁的季瑶贴身侍女,
“每隔一盏茶的功夫便给你家娘娘喂一颗,养气补血,最是稳固体力的,瑶姐姐的孩子比寻常大些,今夜怕是要长了。”
方才说话的婆子赶忙接言道,“这位莫不是救苦救难的郡主娘娘?郡主所言极是,孩子还一点头都没露,皇妃娘娘后面的时间怕还要很久呢!”
“阿桐……”发作间隙,季瑶缓缓伸手,步桐赶忙扑到床边,
“瑶姐姐,我在这呢,你放心便是,妇人们生养孩子,总是要过这一关,莫要担心旁的事,只管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就好。”
季瑶眼角“簌簌”落泪,“阿桐,那个女人推我,她是故意的,她说有阿桐在,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帮我留下孩子……”
“什么?”步桐瞪大了眼睛,紧紧握住季瑶的手,“瑶姐姐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旁的事有我呢,桐儿来给你出气。”
季瑶昏昏沉沉的,步桐吩咐着婆子,
“如今还不到最后生产的时候,皇妃不过是在阵痛,你们几个都瞪大眼睛仔细看着,让皇妃多休息一会,醒来喂下我带来的补气丹药,切不可因过早急于生产而力竭。”
婆子们应下,步桐四下看着,
“医官呢?为何一个都没有?等下谁来给娘娘施针?”
婆子们为难地看着步桐,“郡主娘娘,给宫里报信的人早就去了,可是到如今医官们还没到,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穆禾笙突然掀开帘子走进来,看着床上昏昏沉沉的季瑶,眉头慢慢锁了起来。
婆子们大惊,“这产房何其不堪,殿下身尊体贵的,如何能来这里?”
穆禾笙大手一挥,“说!”
婆子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多半是有人故意阻拦。”
可这盍宫上下,谁又会敢故意阻拦医官到四皇子府来呢?答案似乎很是明了。
穆禾笙突然笑了一下,这笑里却满是酸涩,“她竟,如此恨我,甚至不惜残害世子,要我断子绝孙才算痛快。”
步桐沉思片刻,“春桃!”
春桃马上跑进来,“小姐,怎么了?”
步桐拽下自己一直佩在腰间的玉佩塞给春桃,
“春桃,让石青给你赶着马车去敲宫门,拜见御药局的刘司院,告诉她府上的情况,告诉她带几个得力的医女前来,只要世子无碍,四殿下绝不会亏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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