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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祁季醒来时，伊诺正在收拾行李。

昨晚在确定伊诺无事后，祁季就独自把她背了回来，她疲倦到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去换衣服洗漱，又是怎么爬到床上睡着的，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闹钟，还没有到宿舍楼的起床铃响的时间。

她挪动身体，感觉到肌肉疼痛，喉咙也像在冒火似的。

“你醒了？”伊诺看到她坐了起来，“我吵醒你了吗？”

祁季摇摇头。

“我决定休学了。”伊诺说，“就在刚刚，你还没醒的时候，打电话和家人说了，家人给班主任打了招呼。”

“你休学……去哪里？”祁季问道。

“也许去旅游，也许家里蹲，也许……”伊诺没有说下去，她叠折衣服的手停了下来，“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

“是的。”祁季不会否认，在她心里，错的事情就是错的，不会因为犯错的人其实也是受害者，做的错事归根到底都是另一件错事导致的，就可以改变它的性质。

伊诺看到祁季的的手臂，那里有好几处擦伤的痕迹，她知道那是自己在用刀子威胁她的时候弄到的，伊诺走到祁季的床边，拉起她手，把印着可爱小狗图案的创可贴贴在了伤口上。

“对不起。”

祁季静静地看着伊诺，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愕然，她没有想到伊诺会主动道歉，回应道：“小伤而已。”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宿舍里会做出那样的反应吗？”伊诺的手指抚摸着小狗图案创可贴表面的纹路，“我很害怕她们，即使她们是我亲手解决的，我还是感觉，她们一直在这间宿舍里。”

“每当我走进这间宿舍，我脑海里她们的声音就开始响起，我的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听从她们的命令，虽然我不想说，但我不得不承认，杀死她们并没有让我从噩梦里解脱。”

“你说你见到她们了，这是真的吗？”伊诺看着祁季的眼睛，祁季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嗯，我看见了她们在宿舍里……对你做的那些事情。”

“你可以通灵？”伊诺觉得很神奇，但又觉得自己的遭遇被祁季一览无余，于是自嘲起来，“很可笑对吗？”

“不。”祁季明白，如果不是读心症让自己早早看透他人怀着的恶意，她也可能会陷入这种痛苦的境地。

她不认同，但可以理解。

伊诺眼睛低垂，她不敢对上祁季的视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对你做那么过分的事情的话，你会和我成为朋友吗？”

祁季思索了一下，然后坦诚地回答：“我想，应该不会。”

伊诺听到祁季的回答，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心直口快啊，不过，确实，我讨厌你的性格。”

“我也不太喜欢你。”祁季说。

这样坦然地承认对彼此的不喜欢，让祁季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从此刻开始，她们才真正地开始认识对方，就像拉住的手依然是温和的一样，伊诺比往日的任何时候都要真诚。

祁季想，如果再给她们一点时间，有些东西可能真的会改变，那不友好的相识过程，会成为重要的回忆也不一定。

可惜已经太晚了。

“话又说回来，真好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人赶来救你。”伊诺的话语里透着深深的羡慕之情，祁季知道，她指的是陆离和阿青。

“就像昨晚……”伊诺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那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是那个力气大的可怕的男人留下的，她从未在学校里见过他，“你应该不会告诉我那是谁吧？”

祁季的手攥着被子的一角，想起当时的情景，点点头。

“那就没有办法了。”伊诺回去继续收拾行李，她背对着祁季，继续说，“不过不管怎样，他一定是很重视你的人，就像陆离……”

“陆离是你很好的朋友吧，我看得出来。”伊诺透过一直以来都观察，察觉到了祁季和陆离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祁季愣了愣，她不清楚自己和陆离的关系是不是已经到了“朋友”的阶段了，也不敢擅自就称呼他为“朋友”，于是她苦笑着说：“我们……应该不是朋友。”

伊诺听到祁季的回答，有些惊讶：“哦，我还以为你们以前就认识呢，毕竟你刚来没多久，他看着就和你很熟的样子。”

“有吗？”祁季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