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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苏杭之行（第1页）

之前，梓涵在分理处工作时发现，分行进了很多社招人员，分理处的张娟娟属于这一批，还有北大街支行出纳科的马常平，据说这些都是从工厂过来的，听说这一批人当中还有公交公司售票员、公安局的家属，这些都是之前退休行长的杰作，其中的奥秘大概路人皆知。这些从工厂出来的，又穷尽关系挤进银行的人，绝对不同于分配的学生，他们在工厂经历过那种恶劣环境，拿到的是低廉的工资，因此，银行所有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是美好的，他们在领导面前总显得谦卑有加，对银行由衷地赞美。

马常平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出纳科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与人相处总是笑脸相迎，似乎也不太会说普通话，本土乡音更衬托其憨厚朴实。他会历数自己在工厂上班的辛苦，工资难以想象之低，大加赞美银行福利之优厚。

记得那次过年，北大街支行搞福利：每个人分一只羊，应该是从宁夏买的杀好的羊。所有的羊，不可能重量相同，肯定有大有小。那些支行的科长、年龄大的女同志便将自己相中的肥羊贴上打印纸，上书自己的名字，一时间支行院子里都是标明身份的肥羊。据说还有人因为对分羊的个头不满意，而大打出手的事情，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们的马常平同学就十分淡定，告诉他们，自己随便拿一只别人挑剩下的羊，还对那些分羊起争执的人调解：“别争了，你们看，支行领导能给大家搞福利多不容易，我原来在工厂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哪里还有这样的福利？别争了，别争了……“

其实，谁不想拿大头，但是人家马常平同学就非常知足，而且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一下子就被支行领导喜欢上了。随后设立出纳科，人家当之无愧做了科长，后来逐步进步，也是思想上过得硬，理论水平过得硬啊。

除了这些属于老行长的捞油水、掺沙子开的口子，每年也有军转干部分配到银行，但是这些人之中的绝大多数都干了保卫或者总务、行政之类的工作。

之前，梓涵在东关分理处工作时，一位像小孩子的转业军医过来报到，见到她时，梓涵以为她是哪家小孩子跑丢了。然而就是这位小女孩，竟然曾经在青藏线工作过四年，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不过，艰苦的环境、军营的锻炼也造就了一位工作认真，甚至有些死板的女孩子，这孩子叫潘薇。

这孩子和其他军转干部确实区别较大，梓涵记得之前的军转干部除了大都死板、认真之外，就是围着领导转，之前营业部的章宏智就是典型。老孙是营业部一把手，他会每天为老孙端茶倒水、拖地抹桌子，当知道老孙要离开营业部时，便立刻投向副主任小关的怀抱，盯着向老孙要回那部属于主任专用的大哥大，惹得老孙十分不爽。

还有北大街支行人称“大傻“的李卫东，搞一些事情和政策唯领导马首是瞻，不管底下是否天怒人怨，只要领导开心，其他事情他才懒得关心呢。

与这些老油条相比，潘薇显得很有正义感，而且她还是一位顾家的好媳妇，她老公是一位不懂事的大男孩，好像也帮不上家里什么忙，潘薇不仅要学习银行业务，练习、提高技能，回家还要忙家务、伺候公婆，还有她的父母，所以，她看上去总让人感觉像是一个童养媳。

行长会议的成功，办公室的这些“大忙人”也可以利用春节好好放松一下，梓涵和雨汐商量，去苏州薅一些羊毛，反正计划今年结婚，顺便带着她去苏州转转，当然，计划中还有上海、杭州。

苏州的舅舅们还有小姨、外公见到聂雨汐直夸：看上去像我们南方人。梓涵都有些无语了，心想：人家最不喜欢这样的溢美之词了，好像漂亮的美女都是你们南方人似的，东北的美女多了去了，干嘛总喜欢把美女划拉到苏杭啊？不过，见面礼是硬道理，这次苏州之行，整整薅了6000多大洋，简直盆满钵满。

拿着这些募集资金，两个人先到杭州。

由于不知道提前预定酒店，他们下了火车已是夜晚，梓涵告诉出租司机去湖滨，结果司机就把他们拉到西湖边的一个酒店，一晚上200元，但是有空调很暖和。除了住宿费让人肉疼，其他设施非常好。结果，一大早他们就跑出去，寻找更便宜的酒店，找到一家一晚上48元的，兴高采烈地拿着行李直接过去。

西湖美景让人流连忘返，但是南方阴冷的天气也让他们冻得瑟瑟发抖，杭州的美食偏甜，梓涵觉得还可以，但是雨汐觉得似乎有些不适应。当看见西湖边有卖臭豆腐的摊子，那种浓重的臭豆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串炸臭豆腐应该是她吃到的最理想的西湖美食。

夜晚，他们从灯影婆娑的西湖边走回酒店，那种潮湿阴冷的被子简直无法钻进去，还是小伙子火力旺盛，当然，这种充当暖宝的也只能是梓涵了，当被窝里渐渐温暖，雨汐才小心翼翼地钻进去。

物美就不可能价廉，价廉物也绝对不美，当年他真是想不开，都已经募集到资金了，为什么要如此省钱，忍受这样的天寒地冻。

到上海时，他们选择了一家有空调的酒店，因为实在冻不起了。

第二天南京路、淮海路的购物，让两个人兴奋不已，其实，他们也没有买什么特别贵重的衣物。但是，上海确实是购物天堂，单就逛那些商店已经非常惬意了，有些沿街的小服装店布置的非常有情调。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出来，满足了购物的欲望，而且有一种成就感。梓涵在阿兰德龙专卖店买了一条金底大花色的领带，准备结婚时候用。雨汐买了一件红底方格的外套，有些卡哇伊，很便宜，她身上穿的是和梓涵一样的棕色皮夹克，是梓涵外公送给他们的，保暖，但是很土气，不过雨汐一点都不嫌弃。她身上穿戴最贵的，还是去年生日时梓涵送她的一双“耐克“鞋，那是梓涵在唐城百货一眼就看上的，后帮子有紫色花边的运动鞋，当时的价格接近800，应该是他当时四个月左右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