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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回忆往昔（第1页）

此话一出，饶是锦青和李忠也忍俊不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江如霆怪罪。

江如霆挑眉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责怪她胡言乱语，反而语气中带了笑意道：“难为皇后还记得这么多。”

程冰嘿嘿一笑，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江如霆能坐上皇位，自然不是个蠢的，自己若是吐露太多，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不如点到为止。好在程穆之早已仙逝，江如霆即便是有心查探，也无从下手。

江如霆政务繁忙，一个月只见到嘉乐两三回，即便是见着了也不过是奶娘抱着给他看上几眼，说上几句话罢了。这样想着，他决定明日再召太医细细询问一番，务必保证嘉乐身体无恙。

“那鹤顶红的来历，朕已命人彻查，绝不会让下毒之人逍遥法外。”说话间，江如霆目光如炬地盯着程冰。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一瞬间，程冰被江如霆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压迫地忍不住缩了缩眼睛，可她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她深吸一口气，顶着压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随即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娇唇轻启道：“这是自然，臣妾相信皇上一定能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给贵妃和嘉乐一个交代。”

两人用罢晚膳，宫人井然有序地将残羹撤下。

程冰捧着茶盏端坐在椅子上看江如霆批阅奏折，若是放在平时，这会儿她早已前往御花园散步消食，顺便看看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墙角可以偷听。

可如今江如霆坐在凤仪宫里批阅奏折，她自然是不好离开的，只得干坐着陪他，却丝毫没有一点儿红袖添香的自觉。

若说现代最惨社畜便是007，这会儿程冰发觉皇帝这个全年无休的位子可比007惨烈多了，也不知道江如霆是怎样熬过来的，大概权力之上的人都是孤独的吧。程冰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许是刚刚吃得太饱的缘故，这会儿眼皮子竟打起架来。

书桌上的茶水凉了，江如霆刚打算唤李忠，抬头便瞧见程冰早已进入梦乡。

从前也不是没有嫔妃伴驾，哪个不是温柔在侧。习惯了被人捧着的江如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而是哭笑不得。

他放下手中的御笔，放缓脚步来到程冰身边，突然提高音量道：“皇后！”

“什么什么？”程冰从睡梦中惊醒，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由于两人隔得太近，程冰毫无例外地撞上了江如霆的肩膀，咯得她脑门生疼。

看清眼前之人，程冰的表情从愤怒一秒切换到委屈模式，低着头道：“还请皇上恕罪。”

“醒了？”

“臣妾没睡，只是在闭目养神。”程冰伸手揉了揉撞红的额头，“垂死挣扎”道。

“若是皇后精力尚可，就陪朕去趟福月宫看望嘉乐吧。”说完，他没给程冰拒绝的机会，径直朝门外走去。

让自己的大老婆陪着去看小老婆，这样玄幻的事若是放在电视剧里，程冰定是要吐槽千万遍。可真轮到自己头上，她也只能紧跟其后，怂怂地笑着答道：“是。”

“娘娘，皇上和皇后朝福月宫来了。”松屏脸上笑得有些勉强，可在主子面前还是强打精神。

谁不知贵妃娘娘宠冠后宫，可今日贵妃娘娘和小公主受了天大的委屈，皇上没有任何安慰也就罢了，怎么连进福月宫都要与皇后一同前来？

张贵妃因着下毒之事身心俱疲，如今只想守着女儿健康成长，略施粉黛的俏脸上愁云密布，哪里还有半点争宠的心思。

松屏看在眼里，忍不住替张贵妃着急，“娘娘，皇上的圣驾马上就要到福月宫了，您这样怕是”

张贵妃惨然一笑，对镜自顾自怜，“皇上不过是来兴师问罪的，若是盛装打扮，更是会触怒龙颜。你去偏殿瞧瞧，若是嘉乐还未歇息，便让奶娘将她抱过来。”

“是。”松屏见劝不动，只得听从张贵妃的命令，去偏殿看望嘉乐公主。

凤仪宫离福月宫并不远，若程冰自行步行过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可跟着江如霆的龙辇，浩浩荡荡的队伍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程冰坐在江如霆身边，大气也不敢喘，只得悄悄伸出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腰肢。反观江如霆只是坐在轿中，周身散发出的贵气都让程冰自愧不如。

许是程冰的眼神过于热辣，江如霆微微侧目问道：“皇后可有事与朕说？”

程冰连连摇头，赶紧收回目光，学着他的样子端起皇后范儿。

“朕幼时曾与老英国公学习兵法。”不知怎么的，江如霆竟率先开口。

“唔。”依照她这么多年听八卦的经验，此时她只要附和，做个合格的听众，不需要发表任何意见。

江如霆目光深远，看着天边自由翱翔的鹰一直都没再开口。

时间仿佛静止，就当程冰以为江如霆不会再多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他继续说道：“那年朕不过八岁，初到英国公府时难免有些担忧。老英国公一生杀伐果断，行事颇为严肃，朕当年还有些怕他。”

程冰吃惊地看向江如霆，八岁不过是小学二三级，就要学习兵法，果然是天纵奇才！

“大夫人善解人意，像是看出了朕的焦虑，衣食住行无一不精心安排，生怕有所怠慢，在英国公府的日子让朕觉得无比安心。那会儿的你”江如霆伸手比划了下，“大概这么高，整天跟在老英国公身边。旁人从他身边走过都不免战战兢兢，可你却丝毫不害怕，脾气上来了还哭闹着要揪老英国公的胡须。”

年幼时的江如霆对这一幕颇感震撼，也十分羡慕老英国公父女俩的相处状态，这是身处皇宫中的他永远无法体验到的父爱。只是不知怎么的，当年那活色生香的将门虎女，却成了后来那怯弱的模样，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江如霆心中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