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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看见不是他一个人孤身离的府,沈落便会有危险,师兄为着他,甚至肯屡冒那样的险,明知师兄身涉险境,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呢?
好在临近正午时,外头忽然有人来通传,说圣人亲临,人已请到前厅里去了。
谢时观原想让人再敷衍地烫杯茶水,把人随便打发了,可府中亲卫之事,想必和谢意之脱不了干系,沈落倘若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哑巴不知得伤心成什么样。
因此略一思忖,殿下便打算去会会来人。
本想带上那哑巴一道的,可恰好此时屋里那小崽子又闹了起来,一听见哭声,这哑巴便就走不脱了。
再说那谢意之从来就看沈却不顺眼,带着这哑巴过去,免不了又要受他几句奚落,殿下自个是不会将那“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的,可那哑巴却很把旁人的恶语当真。
“罢了,”谢时观于是道,“你哄他去吧,我去去就回。”
沈却看起来很乖顺地点了点头。
盯着那哑巴进了偏屋,殿下才终于转身出了院门。
前厅里。
谢意之身着一身常服便装,急急地朝外头张望着,时不时问一问身侧的安奉德:“他来了没有?”
天子亲临臣子宅邸,那臣子无论位份高低,都该携家眷出府去迎的,从来只有谢时观这般不守规矩,也只有他敢这般晾着皇帝。
“官家别急啊,”安奉德低声安抚道,“殿下寻常不朝时,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这些日子歇下来,只怕都成了习惯了。”
谢意之便只好继续等着,直到瞧见了厅门外的一道熟悉的身影,心里先是猛地一跳,随即便是百感交集的酸楚。
他立即站起身,疾步朝他走去。
“皇叔……”谢意之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叫人听不清了,“那日朝堂之上,是我犯了糊涂,可你也不该,当着百官的面,那样辱我……”
谢时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陛下也叫人灌了漆么?嘀咕些什么,微臣怎么一句也听不清呢?”
谢意之顿时便红了眼:“你还在生我的气。”
“这些时日,我已想通了,全赖我任性又无知,那些朝堂上的弯弯绕绕,没有皇叔和老师,我一人是没法儿的。”
他越说越委屈,眼泪聚在眼眶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想去碰谢时观的手:“冷也冷了我这么多时日了,我也受了罚、知了错了,你就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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