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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店主人竖起三根手指，又说道：&ldo;郎君，运河被黄巾军截断，四方粮食运不进来，小米都二十万一斛了，这价格还算贵吗？&rdo;赵棠换了家店，开价更贵。他便返回去，把头上簪子、腰间玉佩都拿下来抵钱，凑足三十万，让主人先做着。

等待的空隙，赵棠四处逛，见集市几乎关门，路上空荡荡，只有而丝绸、玉器、粮店、ji院等地还开着门，华丽马车进进出出。赵棠想：&ldo;我在山上呆了一个月，山下已乱成这个样子了？&rdo;

夜晚，他在布坊主人家睡觉。街上总有哭声，不知是谁家孩子在喊饿。赵棠想：&ldo;黄巾军势大到这个地步？睿睿的新军不管用？&rdo;他并不恐惧。乱世有乱世的活法，活到活不下去那天，死而已。眼下他有吃有穿，有小伴儿，已是神仙日子了。

绣娘们连夜做好衣服，黑色深衣，冷绿衣缘，亮晶晶的银胯鼹鼠皮带衬得人精神抖擞。赵棠大喜，付过钱，急匆匆回山。行宫的下人见太子要来，而赵棠不见踪影，已要吓疯；赵棠一身汗水地回来，喘气喘得说不上话，径直到后院温泉中洗干净，换上新衣，才对管家道：&ldo;他来了，就说我在练箭。&rdo;

管家目瞪口呆：&ldo;练箭？&rdo;

赵棠嘿嘿一笑，转身来到后院的靶场，拿出一把强弓试手。他没she过箭，但打过弹弓，弓箭和弹弓相差不大，他琢磨一会儿便上手了，接连几箭she中红心。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风里有刘睿特有的熏香气味。赵棠立刻沉下气，拉满弓，瞄着靶子一松弦，&ldo;嗖&rdo;，白羽箭正中红心。

赵棠心里大大地表扬了自己一番，转过头，便看到秋日里的刘睿。刘睿一身布衣，没有饰品，朴素得不像话。太阳把他晒得汗津津的，雪白脸蛋泛起血色，几缕湿发贴在额前。他望着赵棠，极克制地微笑一下，说道：&ldo;想学she箭？&rdo;

赵棠道：&ldo;我这水平，还用学吗？&rdo;

刘睿道：&ldo;满招损，谦受益，弓箭之道博大精深，连我也只懂皮毛。&rdo;

赵棠一翻白眼，把弓递给刘睿：&ldo;你来一个？&rdo;

刘睿笑道：&ldo;这弓太硬，我拉不开。&rdo;到一旁拿起一把女子用的彤弓，说道：&ldo;你真想看我she箭？&rdo;

赵棠点着头，心想：&ldo;我更想看你she别的。&rdo;

却见刘睿解开衣带，把左侧衣襟掖进腰里，露出半边胸膛和手臂。那胸膛手臂瘦瘦的，白得耀眼。他冲赵棠拱手一揖，拿着彤弓向后退，退到百步之外，才举弓瞄准。

赵棠呆了，she箭竟要站这么远？

蓦然一声弦响，白羽箭似裂云而出的一道闪电，钉到靶上。十环。

第7章

刘睿将彤弓交给随从，对赵棠点下巴，示意他来。

赵棠手心出汗，硬着头皮退到刘睿身边，举弓瞄准，默念着：&ldo;千万要中，别让我丢面子。&rdo;一箭she出，脱靶。

周围传来吃吃的笑声。赵棠恼羞成怒：&ldo;不许笑，谁笑砍死谁！&rdo;

刘睿道：&ldo;你第一次she，很正常。&rdo;拿起一支箭递给赵棠，站到其背后，膝盖顶开赵棠的双腿：&ldo;脚分开，肩膀放松。&rdo;

赵棠很是难堪，强忍着听完握弓姿势、发力要诀、乡she礼和大she礼的区别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丢开弓箭：&ldo;睿睿，别she箭了，咱们去she点别的吧？&rdo;

刘睿看着赵棠，既好笑又无奈：&ldo;口无遮拦，不怕将来闯祸吗？&rdo;

赵棠捂住刘睿的嘴，赶在对方说更多大道理之前，把人拉出靶场。回行宫的路上，赵棠满以为刘睿会问：&ldo;小王只给了一点钱，怎么修得如此华丽？&rdo;然而刘睿目不斜视，步态庄严，似对周遭美景毫无感觉；到得厅内，食案摆好，案上美酒佳肴，在山下怕要数万钱。赵棠顿生一种挥霍的快感，坐下来大口朵颐。刘睿规规矩矩坐在旁边，吃得悄无声息，姿态优雅。

赵棠嘴里塞满食物，问：&ldo;你这一月都忙什么？&rdo;

刘睿道：&ldo;打仗。&rdo;

&ldo;啊？&rdo;

&ldo;我提前一月派出车骑将军，此刻汴渠沿岸正在交战。过几日运河夺回。洛阳粮价便降了。&rdo;

赵棠大感兴趣，追问细节，刘睿便一五一十讲起来，连赵棠不懂的名词也耐心解释。听到最后，赵棠忽然走神，盯着灯光下刘睿雪白的脸蛋，心想：&ldo;他真的在指挥一场战争，决定十二万人的生死吗？&rdo;

一种不安全感滋生出来，赵棠打断刘睿道：&ldo;吹牛，那么早就屯粮出兵，你未卜先知吗？&rdo;

刘睿欣然道：&ldo;然也。&rdo;

赵棠道：&ldo;可有一件事你就卜错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咱俩会偕老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