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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由于过早夭折，很多人并不知道景皇帝有八皇子一说。但十几年后，宫中出了位&ldo;翩舟公子&rdo;，极得景皇帝宠爱，甚至得了钦赐的皇姓郑氏。当时传言甚多，有人说，当年庄洛兰自尽时并未带着儿子，而&ldo;翩舟公子&rdo;就是那个偷偷养下来的，却不被皇家承认的八皇子。无奈，景皇帝对&ldo;翩舟公子&rdo;的保护甚为严密，见识过他真身的人，少之又少，遂成了迷一样的人物。

叶文治想，不管是龚放，还是大胆提出&ldo;八皇子&rdo;的大臣，若只是熟知典故，了解的也不过是这一段罢了！若他真是当年那几个漏网的知道内幕的人，如今跳出来，想拿这一事要挟自己为他们所用，也不会这么与皇上摊明真相。不管怎么样，他都还有时间，来下定决心。

叶家派来谢恩的，果然是叶知秋。洪煜欣喜地看着跪在面前的身影，心中不禁赞叹叶逢春对他的心思，倒是抓得很准。洪煜未如先前那般急忙地叫他起身，他借着书房午后有些暗淡的阳光，悄悄地观察着知秋。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那年他穿着素白暗绣的衫，也是这般乖巧地跪在自己面前……

洪煜走到知秋跟前，蹲下身，扳起他紧紧贴着手背上的头。知秋却仍旧低着脸，有些红。

&ldo;还在生朕的气？&rdo;

&ldo;臣，臣不敢。&rdo;

&ldo;那就起来吧！&rdo;拉他站起来，&ldo;过来跟朕下盘棋，可是很久没跟你切磋。&rdo;

知秋坐下，洪煜对送上茶点的太监说：

&ldo;前些日有人送来的枇杷露，你去找来。&rdo;

说完转头又问知秋：

&ldo;听说你咳嗽得厉害，可好些了？&rdo;

&ldo;嗯，好多了。&rdo;

洪煜见棋盘摆好，一边琢磨着如何开始，一边说：

&ldo;年轻好，恢复很快。那日朕背你回来，你昏得人事不知，可把朕给吓坏了。&rdo;

知秋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时有些不知如何。虽然病得糊涂，当时的感觉还是有些记忆，恍惚间觉得有人背着自己，原来却是他。好在坐在对面的洪煜并不留意他的反应，眼睛都盯着棋盘，似乎专心在研究怎么走棋。两人如以前一般，下着棋，若有若无地聊。

&ldo;龚放说这一段太子在你的管教下，颇见起色，为人不似先前刁钻，功课也见长进。&rdo;

&ldo;太子若有进步，也非臣之功劳。&rdo;

洪煜便觉得这一句话说得很含糊，沉默片刻，仔细琢磨了一阵。

&ldo;知秋怎么看太子？&rdo;

&ldo;玉不琢不成器，可精雕细刻，也非一日之功，皇上要有耐心。&rdo;

洪煜点点头，知秋这话也算明白，他心中渐有些数。一边叫太监将那些甜腻的点心撤下去，换些清淡慡口的上来，一边问起&ldo;翩舟公子&rdo;与八皇子的事。

&ldo;你可听你大哥提起过&lso;翩舟公子&rso;？&rdo;

知秋微侧着头，看着洪煜，低声重复着，&ldo;翩舟公子？&rdo;轻轻摇了摇头，&ldo;没有什么印象？他是……&rdo;

&ldo;文治应该是知道，说不定你姐姐也知道，可从他们嘴里想问出点什么，可是够难的。&rdo;

&ldo;这个人，很重要吗？&rdo;

&ldo;不！别太往心里去，道听途说，朕也是好奇而已。&rdo;

虽然洪煜这么说，叶知秋心里却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因这名字并不是全然陌生，只是不太记得谁与他提过，也许在山上的时候，先生提过也不一定。

虽然洪煜这么说，叶知秋心里却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因这名字并不是全然陌生，也许在山上的时候，袁先生提过也不一定。

&ldo;过几日，带朕去&lso;云根山&rso;去看看，可好？&rdo;

知秋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楞楞看了洪煜一眼。洪煜倒不为难，继续说：&ldo;朕只是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rdo;

知秋当晚回去便与文治说了。那里现在常年没人住，袁先生早就离开，虽然固定派人过去打扫，还不算太破落，可既然皇上要去，定是要大费一番周折，彻底收拾。而且，文治也要知秋在跟皇上同去之前，先自己去山上，大概检查一下，看是否有不适合皇上看见的东西。

知秋领会，隔日便上了山。他明白大哥的意思，自幼在山上长大，并不十分通晓君臣之礼，尤其袁先生虽学识渊博，却是潇洒不羁的一个人，更是不拘小节，很可能随便留下些略带不敬，或不甚合礼教的文字之类。

又回到自己曾经住的房间，大哥看来还是很上心，桌椅上连灰尘也没有，可见打扫的人来得还是很勤。转了转，收拾了些自己以前胡乱写的漫无章法的东西，案头还放着熟悉的雕刻，是一只小鸟睡在大树枝叶的拥抱之中。那是大哥亲手为他雕的，还对他说：&ldo;我们知秋熟睡时，是安详乖巧的小鸟，苏醒时展翅，就是翱翔在高空下的雄鹰。&rdo;

&ldo;我就做小鸟好了，&rdo;知秋说，&ldo;大哥你才是雄鹰！&rdo;

大哥指了指小鸟依附的繁茂枝叶，道，&ldo;大哥是这棵树！&rdo;

知秋的手指一遍一遍抚摸过栩栩如生的枝桠，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知名的暖流，游走四肢带来厚实的温暖。

袁先生的房间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这次他走之前打扫的倒是干净，没剩下什么。知秋总觉得大哥对袁先生的去向有些晦谟如深，不过想想先生的个性，估计是天涯海角，即便神通广大的大哥也无法确定他的行踪了吧？

打开柜子，里面空空的，知秋忽然瞥见角落里的一个暗盒。那是只有他跟先生知道的小地方，开始先生得了好酒，都会偷偷藏在那儿。给他发现之后，索性藏也不藏，一拿到手，直接喝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