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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棉布用来堆放杂物,郑嘉西曾瞥到过几眼。
“会吧。”季江潮耙了耙他那?头黄毛,“我记事?起她好像是在家开班上课的,学生会在周末来,哦对,姑姑唱歌也特别好听……”
郑嘉西有些恍惚,像在倾听某位陌生人的故事?,这些回忆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张空白画纸,能?填补成什么样全凭别人说了算,她连添一笔的资格都没有。
那?头季江潮越说越来劲,情?绪也被熬了出来,他质问郑嘉西:“她怎么说都是你的亲生母亲,没有养恩也有生恩吧,那?么多?年你就没想着回郜云看看她?”
父母恩情?,这好像是孩子从出生起就要随身携带,时刻谨记的一样东西,不管感情?深浅,卸不下也抛不掉。
郑嘉西沉默了有四五分钟,连站姿都未变一下,季江潮没那?么好的耐性,逮着机会就想说个尽兴,不料还是被抢先一拍。
“那?她呢?”郑嘉西眸光渐冷,话里也冒着寒气,“当初是她先抛弃我的吧,凭什么要我回头?”
“姑姑不是这样的人!”
“把我丢给?郑家之后就再也没有现过身,亲生母亲?我连她的长相和?名?字都不记得了,你告诉我,这不叫抛弃叫什么?奉献吗?”
季江潮脑子转得不够快,但又不想落了下风,支吾道:“或许她有苦衷呢……”
这借口?一牵出来简直比万金油还管用。
郑嘉西紧绷的神经霎时松了一半,她嘲弄似的对着季江潮笑了笑:“那?你就当我也有苦衷吧。”
灰烬里还有火苗在挣扎,也不管这孝道算不算尽完,她转身就要走人。
“这就走了?还没弄好!”
“你这么善解人意,她应该更喜欢你,留下来多?拜几拜。”
季江潮望着那?道毫不留恋的背影,就算有想说的话也通通吞进了肚子里。
四月的天说变就变,郑嘉西离开墓园没多?久,豆大的雨珠居然泄愤似的砸了下来,司机连忙打开双跳灯,车速也降得很慢。
到古樟街街口?的时候雨势虽然弱了点,但仍旧可以把人瞬间淋个透彻,郑嘉西瞥了眼灰蒙蒙的雨幕,直接在软件上付了车费。
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摆得呼呼响,司机提议道:“姑娘,要不然我晚点走吧,不给?你打表,先在车里躲一躲,现在下去肯定得淋湿。”
“没事?,谢谢您了。”
说完郑嘉西就打开了车门,干脆利落地一脚踏进大雨里,司机有些瞠目结舌,他看不懂这姑娘的奇葩操作,摇了摇头挂挡离开。
从街口?到临江仙说远不远,郑嘉西低头走得专心,也没着急提快脚步,反正从头到尾都淋湿了,跑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石板路的表面带着暗纹,被雨水填满后的小坑洼就像一面面破碎镜子,郑嘉西故意往那?上头踩,玩得正起劲时,视线骤然变暗了些。
头顶多?了一把花面雨伞。
“囡囡,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撑把伞?”
很南方的口?音,很南方的叫法,被一道苍老又柔软的声音包裹着。
郑嘉西几乎是立刻就回了头。
给?她撑伞的阿婆手里还拎着一只竹篮,个子不高,银发盘髻,脸上的皱纹很深,眉眼温和?,是天生的笑眼。
“你去哪儿?我送送你。”阿婆抬了抬伞。
不知怎么的,郑嘉西居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她慢声道:“去前面的临江仙。”
“是吗?那?我很顺路的,我们一起走。”
“谢谢阿婆。”
“别客气。”
老人家步子迈得缓,郑嘉西就慢慢地跟在她身旁,雨水砸在伞面上,淅淅沥沥地还挺动?听。
“我来帮您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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