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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第2页）

&ldo;你问老宓就晓得了。&rdo;

胡雪岩仍旧有点不大相信，&ldo;市面这么坏，应该有人告诉左大人啊！&rdo;

他说，&ldo;我在江宁，跟左大人谈起上海。他说因为法国称兵，上海市面多少受点影响，不过不要紧。&rdo;

&ldo;哼！&rdo;古应春冷笑一声：&ldo;现在做官的，哪个不是瞒上欺下，只会做喜鹊，不肯当乌鸦。&rdo;

&ldo;走！&rdo;胡雪岩说：&ldo;我们一起到集贤里去。&rdo;

阜康钱庄设在英租界集贤里，与胡雪岩的公馆只隔一条马路，他经常是安步当车走了去的。正要出门时，女管家陈嫂赶出来问道：&ldo;老爷，啥辰光回来？&rdo;

&ldo;现在还不晓得。&rdo;

&ldo;刚刚宓先生派徒弟来通知，他说晓得老爷已经来了，吃夜饭辰光他会来。&rdo;陈嫂又说：&ldo;今夜难得买到一条很新鲜的鲥鱼，老爷回来吃夜饭吧！&rdo;

一听宓本常要来，胡雪岩倒有些踌躇了，古应春便即说道：&ldo;既然如此，不如等老宓来，有些话也是在家里谈，比较方便。&rdo;

胡雪岩听这一说，便从纱背心口袋中掏出打簧表来看，已经四点半了，便点点头说：&ldo;那就叫人去说一声：请宓先生早一点来。&rdo;

于是重回客厅去密谈。胡雪岩此时最关心的是要还汇丰银行第一期的本

银五十万两。陕甘总督衙门出的&ldo;印票&rdo;，不过是摆个样子，还款来源是备省交上海道衙门代收的协饷，数目如果不够，他可以代垫，但银根如此之紧，代垫恐有不能，须要及早筹划。

&ldo;应春，&rdo;他问，&ldo;汇丰的款子，月底要交，你晓不晓得，邵小村那里已经收到多少了？&rdo;

&ldo;前十来天我听说，已经收到半数了。这几天，总还有款子进来。差也不过差个百把万，不过，现在全上海的现银只有一百万，&rdo;古应春吸着气说：&ldo;这件事恐怕也是个麻烦。&rdo;

胡雪岩的心一沉，&ldo;我的信用，伤不得一点点。应春，&rdo;他说：&ldo;只有半个月的工夫了，你有没有啥好主意？&rdo;

&ldo;一时倒还没有。&rdo;古应春答说：&ldo;且等老宓来了再说。&rdo;

宓本常一直到天黑才来。据他说，一接到通知，本来马上就要赶来，只为有几个大客户提存，调度费时，所以耽误了工夫。

胡雪岩知道，所谓调度，无非先开出银票，问客户到何处提款，然后通知兑付的联号。譬如客户要提五万银子的存款，说要到江宁去提，便用最快的方法通知江宁的阜康。如果江宁&ldo;头寸&rdo;不足，再查何处有多余的&ldo;头寸&rdo;。

上海阜康是总号，各联号存款进出的情形，都有账可查，查清楚了，通过同行的汇划，以有余补不足。

不过这是近来的情形，早些日子说要提现银，还要照付，胡雪岩便查问那些现银都到哪里去了？

&ldo;都分散到内地去了。&rdo;宓本常说：&ldo;不靠水路码头的联号，存款都增加了。不过照我计算，转到别处的只占十之六七，还有十之三四，是摆在家里了。这些现银，要到市面平空了，才会派到市面上。&rdo;

&ldo;喔，&rdo;胡雪岩沉吟了好一会儿说道：&ldo;这十之三四的现银，也要想个法子，早点让它回到市面上。你开个单子给我，看哪几处地方，存款增加了。&rdo;

&ldo;我说过了，只要不是水路上的大码头，存款都比以前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