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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第2页）

&esp;&esp;他长睫轻扬，乌而明的眼睛看向她，泠泠闪着光。

&esp;&esp;姜循喜爱他这样不染俗事的清宁眸子，爱他这样羞涩又强撑的目光。他分明懂了什么，眼睛眨一眨，愁绪被她一排而空，但他又不说，只眼睛明亮而含羞地看她——

&esp;&esp;看她如何撩拨他。

&esp;&esp;看她如何手段尽出，花样良多。

&esp;&esp;看姜循是这样有趣且眼花缭乱。她一会儿让他看她手中虚假的花束，一会儿说她的心剖给他看了，他有没有看见；她一会儿说她的嫁衣为他而穿，他是

&esp;&esp;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esp;&esp;多年前自皇帝生病，祭祀便由太子主持。而今年，鉴于太子婚期将至，而老皇帝深感体虚，特准那十几日后才会成为太子妃的姜氏女与太子一同主持祭祀，祭拜暮氏祖先。

&esp;&esp;然姜氏女不见得意识到皇帝对她的恩重。

&esp;&esp;叶白已在殿中等了两柱香，才迎上姗姗来迟的姜循。

&esp;&esp;在等候殿外的卫士与和尚们眼中，身着赤色阙翟的姜循美艳不可方物，姿态傲慢无比。叶白和礼部派来的官员一同跟在后，来指引祭祀之事，姜循却看也不看他们，直直扬身提裙，坐上车辇。

&esp;&esp;珠帘落下，盖住车中美人芳颜。

&esp;&esp;而姜循的侍女玲珑在车边朝他们这些官员行了一万福礼，也有样学样，关上车门，阻隔了外方对姜循的窥探。

&esp;&esp;礼部官员气得倒仰：“这、这就是要入主东宫的女子……”

&esp;&esp;叶白朝他笑一笑：“我去和姜娘子说两句话。”

&esp;&esp;这位官员想到自己和叶白今日的要务，又想到坊间对叶白和姜循的各种不着调传闻。如今姜循都要出嫁了，可见那些传闻不真。太子都不信，官员岂会当真？再者，这位官员在朝中和姜太傅不算相合，本就懒得和姜太傅的女儿多说什么。

&esp;&esp;官员朝叶白拱手示意，叶白便端着笏板，撩袍上车，代人去告知姜循，祭祀中的关键事宜。

&esp;&esp;叶白上了马车，玲珑便乖顺地躲到车门口，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好不打扰叶白和姜循。

&esp;&esp;而姜循昨夜折腾了一夜，兴尽是兴尽，疲惫却也是有的。

&esp;&esp;她腰肢酸楚小腿微麻，精神懒怠而昏昏。她先前不搭理叶白在殿中见她时问她江鹭的话，此时叶白上车，她也仅仅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仍是冷淡的模样。

&esp;&esp;叶白眼神更寂，心间如火烧般灼灼，又如冰雪般一派寒凉。

&esp;&esp;叶白眼中浮起一丝浅笑，哄她：“这是怎么了？如今对我爱答不理，我和你说话，你也当没听见。你我多年情谊，走到今日十分不易。我还想和你多商量十几天后的计划呢，你却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

&esp;&esp;叶白半真半假，他是当真伤怀，又不敢真的伤怀：“循循，自从去岁江鹭来京，你便离我越来越远。起初我们还夜间谈秘闻，后来你怕他不舒服，夜里都不如何见我了。你我之情，当真浅薄至此吗？”

&esp;&esp;姜循终于抬眸，望向了他。

&esp;&esp;姜循道：“你我之情若不如此浅薄，你又为何跳过我，事事和阿鹭商量？你和阿鹭商量好所有事，连知会我一声都不曾，你还怪我不愿理你？”

&esp;&esp;姜循朝他笑。

&esp;&esp;姜循眼中的笑十分尖厉：“叶白，每一次，都是你先弃我的。”

&esp;&esp;她冰冷的笑中，带着几分怒意。车马辚辚行走，她压制着自己胸臆中的愤怒，低声咬牙：“你和我是朋友，你和阿鹭算是什么？！你怎么敢事事不问我，事事和他有来有回？”

&esp;&esp;叶白漠然。

&esp;&esp;叶白心中悬着的石头忽起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