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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所以你恍然大悟了什么呢，阿白？&rdo;

顾海的声音很低，几近耳语。

&ldo;很多呐。&rdo;白瑕幽幽然道，&ldo;比如薇薇安是怎么爬到顾氏来的？‐‐当然啦，你都告诉是不得已嘛，是不是？母命难为可也很叫人为难呐。可林瑶的话也很有意思啊，她说这是顾总的天纵英明呢‐‐顾夫人的娘家势力这么大，薇薇安好像又正好有那么一点刘家的血脉……&rdo;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记耳光，顾海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弭无踪了。

&ldo;我错了，阿白。&rdo;他面色惨淡，&ldo;我错了，我不该贪图那一点，我不该……但我真的爱‐‐&rdo;

&ldo;是么？可我已经不太关心爱不爱的啦&rdo;

白瑕微微一笑，转眼直视顾夫人，神情恬淡：&ldo;平日里当了这么久的医生，真正到死了才晓得垂死挣扎的滋味，那可是真的不好受。唉，当初我曾发誓要让几位一同尝尝垂死的味道，不过日久天长，终究也就算啦‐‐现在林瑶半疯不癫，薇薇安八成是毁容了，至于您嘛‐‐&rdo;

&ldo;够了！&rdo;顾夫人陡然站起，气急败坏高声怒喝：&ldo;林先生，把他给我抓起来！&rdo;

林简和萧振衣面面相觑，谁也没动。良久，萧振衣咳嗽一声，开口了。

&ldo;顾夫人，您有所不知。这个病房里本来就被施了法术，一般的鬼魅绝无可能进来……&rdo;

&ldo;胡说！&rdo;顾夫人嘶声大叫，&ldo;你要多少钱，我给！我给！&rdo;

&ldo;这不是钱的问题……&rdo;萧振衣勉强道，&ldo;再说一般的鬼魅也不能白日现行……&rdo;

&ldo;什么意思？！&rdo;顾海骤然抬头厉喝！

&ldo;据我猜想，&rdo;萧振衣解释道，&ldo;白先生已经是死了，他的尸体，也应该流落在茫茫宇宙中了。现在白先生还能行走说话，靠的是别的东西……&rdo;

&ldo;什么东西？！&rdo;

&ldo;鬼乃人之余气，&rdo;林简接口道，&ldo;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精气供应，鬼魅绝无可能拥有实体。&rdo;

&ldo;精气？&rdo;顾夫人缓缓道，&ldo;精气？&rdo;她慢慢转过头。死死盯住了顾海憔悴支离的面庞‐‐

&ldo;他吸的是我儿子的精气！抓住他！快抓住他这个恶鬼！&rdo;

林简没有动，萧振衣也没有动。

顾夫人猛地转头，嘶声竭力地咆哮：&ldo;你们就看着吗？！我给钱！‐‐我给钱，要多少‐‐&rdo;

&ldo;不是的。&rdo;林简低声道。

&ldo;什么不是，什么不是！&rdo;

&ldo;不是白先生&lso;吸&rso;的。&rdo;

&ldo;你们什么意思‐‐&rdo;

&ldo;我们的意思是，&rdo;萧振衣一字字道，&ldo;白先生的精气，是您儿子主动&lso;给&rso;的。&rdo;

&ldo;什么‐‐？&rdo;顾夫人狂乱的摇头，尖声大叫，&ldo;什么‐‐&rdo;

&ldo;也就是说，&ldo;林简补充，&ldo;您的儿子很不愿意白先生死去，心念坚固，以至于金石感应，主动输出了精气‐‐&rdo;

&ldo;主动？&rdo;白瑕哑声道，&ldo;主动？怎么可能？&rdo;

&ldo;是啊。&rdo;顾海嘶声笑道，&ldo;怎么可能？&rdo;

&ldo;阿白啊……&rdo;他喘息两声，缓缓道，&ldo;我当然很喜欢钱啊，我也很喜欢权势啊。可没有了你，这些也不太有意思啊……&rdo;

这一次白瑕没有再反驳，她寂然无声，默默直视顾海。

半晌。两人犹自静默，病房里唯有顾夫人的抽噎，与顾海几声几不可闻的喘息。

再这样凄凉中，萧林二人唯有瞟来瞟去，心头实在难受。

萧振衣实在忍耐不住了。他咳嗽一声，贸贸然插了一句嘴。&ldo;两位……有什么决定？&rdo;

&ldo;什么决定？&ldo;白瑕恍惚道，&ldo;什么决定？&rdo;

他长声惨笑，声音里不胜凄楚。随着他的笑声，顾海软软瘫倒在床，再也无力支撑。顾夫人骤然站起，却又晃了一晃，颓然坐下。

&ldo;来不及啦。&rdo;白瑕凄声道，&ldo;来不及啦。&rdo;

是来不及了‐‐病床上的人面目已经灰黑，俨然弥留，门前的人身影摇晃，渐渐恍惚朦胧，精气终将消散，两人也要共赴黄泉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