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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2页）

肖睿说：&ldo;有时候一个细小甚微的细节被忽略掉，就会为此招来杀声之祸，所以谨慎才是皇后你不该忘记的行为准则。&rdo;

最后的定论是沐妃身边宫女紫玲动的手脚，那个紫玲倒也是有些骨气的，一直不肯招认幕后主使之人，不久就被拷打的奄奄一息。

&ldo;娘娘真的认为我是要害娘娘吗？&rdo;紫玲问。

谢朝华看了看她，&ldo;我不确定。&rdo;接着长叹口气，&ldo;我知道你这都是为了沐妃好。&rdo;

紫玲恻然一笑，&ldo;娘娘果然一直都是知道的……&rdo;

眨了眨干涩无神的眼睛，她抹去多余的情绪，用平静的语气：&ldo;或许娘娘觉得让主子生下一个自己的孩子也是好的，这样就有了寄托。可是，娘娘又没有想过，这样往后主子日日都要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生怕秘密终有一天会被揭开，奴婢想着那还不如没有这个孩子，至少主子可以像以往那样活下去……&rdo;

半晌沉默后，她又略略勾起了唇角：&ldo;娘娘不要这么惊讶，宫里的女人，心中有希望比没有希望更加难熬……&rdo;

沐妃因为小产的打击，本就孱弱的身子日渐萎靡，太医院倒是奉了圣旨日日请脉，处处小心伺候调理。

谢朝华去看她，眼中流露无限哀伤。

沐妃颤抖着问她，&ldo;皇上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rdo;

为什么？为什么？肖睿他明知道沐妃肚子的孩子不是他的。

谢朝华看着眼前如秋叶凋零的沐妃，脸上尽是悲伤，&ldo;因为生往往不如死。&rdo;

谢朝华悠悠睁开眼睛，烛火摇曳，窗外天色渐渐白亮起来，神思渐渐清明，慢慢回归到体内，耳畔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只见母亲合衣睡在身旁，胳膊搂着自己，眉宇间温和宁静，却藏了一丝抹不去的哀痛。为王良之死感到哀伤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母亲承担的够多了，父亲失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突然没了，而女儿又这样失常地令她忧心……

谢朝华想，她如今必须坚强，也只能坚强。她轻轻起身，下床，郗茂娴还是醒了，她下意识抓住谢朝华的衣袖，&ldo;朝华？&rdo;

&ldo;我没事了，母亲不必担心。&rdo;

郗茂娴点点头，看着她，露出欣慰来。

&ldo;我出去走走，睡了这么久，浑身乏累。&rdo;她急着又补了句，&ldo;只一会儿，一会儿便好了……&rdo;这样说着，人已经推门而出，母亲又在身后说了些什么，她已经顾不上了，径直朝山顶上走去。

到了山顶，谢朝华挨着一棵树坐下来。云缓缓地从头顶上的天空流过，江风轻轻掠过她的脸。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要是她能记起丁点来，王良他会不会就不会死了呢？若不是因为要救她，他不会死的，谢朝华固执地这么认为。

她却是忘记了，上辈子她与他从未有过交集，王良依然还是死了。

天空中忽然回荡起鸟儿的叫声，谢朝华怔怔地看着那些黑色的鸟，许久，开口道：&ldo;你不要以为这么就逃脱了，到了那边我再跟你算账。&rdo;她恶狠狠地对那群乌鸦说。

几乎同时，&ldo;哗啦啦&rdo;那群乌鸦展开黑色的翅膀，朝天空飞去。

乌鸦散去后，露出晴朗的天空，谢朝华听见有个人在叫自己。站起来，看见母亲郗茂娴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而谢朝华也回给母亲一个同样温和的笑容。

&ldo;要回城中去了，这几天城里也安定不少了。&rdo;郗茂娴说，&ldo;温彦他也跟我们一起回去，眼下又是灾情，又是北伐，书院暂时停止授课了。&rdo;

谢朝华点点头，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的。

收拾妥当，再次步入城中郗宅时，夕阳已西斜，长长的余晖让这有些破败的建水城平添出几分精致来。

之前管家就领着几个下人将宅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虽然有些屋子被烧得只剩下一个架子，可到底是干净可以住人了。

&ldo;阿茂，朝华。&rdo;

熟悉的声音突然入耳，谢朝华想，难道自己又做梦了？

&ldo;怎么？见到我回来不开心？&rdo;

&ldo;父亲！&rdo;郗茂娴先反应过来，朝着不远处站立的人跑了过去。

&ldo;外……外公？&rdo;慈爱的笑脸越来越清晰，那样真实地就在眼前绽开，谢朝华这下才接受过来，外公郗道函回来了。

重逢是喜悦的，而劫后重逢更令人激动。

当问起郗道函事情经过时，他只呵呵一笑，随口说了句，&ldo;这世上从此以后不在有郗道函这个人了。&rdo;然后便再没有任何解释。

没有解释也罢，总之人平平安安回来了就好。

而喜事一件接着一件，哥哥谢焕那边也传来好消息，说是皇上已经下旨，夸赞他处事通达，懂的变通，赦免了谢焕私自开仓赈灾之举，还大大嘉奖了一番。而也因为这件事情，大概也让皇帝觉得此时并非北伐的好时机，便将北伐匈奴暂搁置下来，不过谢焕修渠的事情仍然继续，故而他依然留在知州那边，没有回到建水。

青山书院虽然暂停授课了，许多学生都回了老家，不过建水本地依然有子弟上门求学，按郗道函的意思，既然才十来个人，就干脆在家里授课。

于是，谢朝华的生活也变得平静起来。她有时候也会去听听课，郗道函对她并无限制，并不规定她需日日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