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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夜下之月（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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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丁顿街区，凌晨3点整，月亮仍是很圆。

晨曦步上之前那栋亮起灯公寓14层，轻轻推开其中一间房门。屋内的整个环境漆黑一片，悄无声息。晨曦知道黑天就在屋内离她站立位置不远处，他就坐在一张椅子上，等候着自己的到来。晨曦之所以能确定黑天的位置，是因为黑天的呼吸声，后者的呼吸声并非消失没有，而是以一种奇妙的方式，与周围的环境紧密地融合一起，令自己的感官不知不觉地忽视他的存在。黑天并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是因为他已经掌握了神乎其技的“隐身”方法。让别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难道不是最佳的“隐身”吗？

“坐！”

“不坐。”晨曦淡淡答道。

黑天哈哈一笑，从椅上起身。这时晨曦才看出他在黑暗中身形的弧线，那确实是完美的身材，黑天的每个动作，都与周边的黑暗环境天衣无缝地结合着。“晨曦啊，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每次见面之后，都不会有好事。离开门之领域后的第一次重逢，消灭母巢的提议，击杀阿鲁那多（即食人花）的协定.....每次你都想要杀死我，我有说错吗？.”

黑天冷哼一声，一挥黑袍袖道：“那时我们是敌人，我想杀你，你想杀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很明白一个道理，要达到一个目的，就要首先扫除通往成功道路上的所有障碍，换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晨曦，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最近我的运气比你好些罢了。”

晨曦默然不语，也不知道她是认可还是不满。黑暗中她的表情同样也难以被黑天窥视清楚，更何况她还将白纱织就的斗篷帽放下，遮盖了部分面容。

黑天突然道：“天涯是否选择跟随你了？”

晨曦道：“我从不强迫任何人追随我，一切都遵从他的意愿。”

黑天听罢摇头叹息道：“他仍未明白我，但终有一天他会明白的。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的真龙，在掌控人心上，你的确比我的方法要好得多。但这样聚集力量的速度太慢了，要解决门之领域的问题，必须越快越好。”

晨曦道：“所以你以种种手法网罗了里维斯和他的佣兵，还有其他一些为你暗中效力的人，最后还建立了暗龙这一组织？”

黑天道：“没错，我一个人可没法做这么多事情。”他顿了顿，续道：“不过他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只要能制造出‘通道’，一切就还有希望。晨曦，和我联手吧，利用‘通道’返回门之领域后，我们重塑一个新的门之领域，合我们两人的时之力，定能重塑那些崩溃的时间之门。让我们一起永久的解决这问题！”

“为什么一定要重塑时间之门，”晨曦反驳道，“世间万物都能遵循着既定的规则经历着生老病死的生命历程，这难道不好吗？重塑时间之门，就意味着要改写规则，你能保证新的规则还能保持原先这样的稳定吗？如果真的出现了不老不死的生命，出现了可以吞噬一切的生命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我们又该怎么办呢？黑天，你能确保这些难以预测的变故不会影响到未来吗？”

黑天针锋相对道：“那正是我想要做得到事情，既然秩序无法再维系，那就要通过混乱来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已经没有时间了，门之领域的崩溃你也感觉得到吧，我们的力量也在慢慢的减弱当中，若再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一切都太迟了。”

晨曦回应道：“门之领域的崩溃和这个世界有着某种关联，虽然原因尚未可知，但我已经发现了解决的方法，那就是找出由门之领域引起的空间波动并消除它，就能令门之领域恢复原本的稳定状态，在启程镇的索扎拉（即风沙恶魔）与时间之门中的其中之一死亡之门融合，就是引起空间波动的其中一例。黑天，请相信我，这是目前解决门之领域秩序最好的方法了，也是能将伤亡降到最低的方法。”

黑天沉声道：“我已经说过，没有时间了！要找到这些空间波动要耗费到什么时候，巨兽危机所带来的大变动，对这个世界造成的破坏难以计算，你知道又多少门之生物与时间之门融合，又或是其它什么原因而引起的空间波动吗？晨曦，放弃你这个不现实的想法吧，如果今天的牺牲能带来未来的安稳，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必要的牺牲。”

晨曦道：“不止是牺牲，还有未来的不确定性。”晨曦内心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说服黑天的工作很难，但却没想到已经到了难以寰转的余地。黑天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她决定尽完最后的努力，如果这样仍不行，那她和黑天已经没有再深谈的必要了，对于黑天来说也是如此。

“黑天，我请你暂时放弃这个‘通道’的计划。这是一把双刃剑，你还记得母巢那一战吗？‘通道’能让你返回门之领域，也会让门之生物过来到这个世界，你真的希望变成难以挽回的局面吗？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太迟了。”

黑天缓缓摇头，晨曦知道她和黑天的这次会谈已经结束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重塑时间之门，重建规则，这就是我想要做的，未来总是掌控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如果我们不去改变，那将没人能帮得了我们。或许真的像你说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一场变革带来的新规则，也有可能会让门之领域重新恢复稳定，如果真的做到这样，那这一切仍是值得的。”

变与不变。这就是晨曦和黑天最大的分歧，前者希望以稳定的方式恢复原来的门之领域，后者希望以变革带来的混乱重新建立新的门之领域。这一场会谈，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晨曦与黑天不会走到一起，也注定了晨曦将不可能说服黑天放弃这危险的计划。

晨曦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她理解黑天所说的，在恢复门之领域秩序这一问题的角度上，黑天的做法并没有错。但是黑天做法所带来的风险，危险，结果，却是晨曦本人无法接受的。黑天为达到目标，甚至可以牺牲这个世界，但她晨曦做不到，也不会这么做。晨曦突然觉得很累，她甚至会古怪的想到真龙的同伴，如果她真的答应了黑天，真龙会不会与她转为敌对关系？晨曦连忙收回这个感到心烦意乱的想法，因为答案是肯定的。他们对于这个世界，就好像自己和黑天对于门之领域一样，都是自己的家园。

晨曦转过身去，准备离开，既然谈不拢，那与黑天的战斗也就在所难免了。黑天是不会阻挡她的，如果黑天想要对付她，就不会浪费唇舌和她说这么多话。心头的一阵郁烦令晨曦不由停步驻足，时之力感应到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力量正在不住朝这一位置接近着。

黑暗中，黑天的声音要响了起来：“看来有一个不速之客就要到来了，晨曦，有兴趣留下来见见他吗？”

晨曦稍一思考，已经想到这个不速之客是谁，转向黑天皱眉道：“你也知道他？”

黑天冷笑答道：“当然知道，这人只不过是一个疯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