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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夜救洛川（第2页）

“本将军要寻谁，还需要同你们羽林卫报备？”

“不敢。在下不过善意提醒，现在满城在抓叛党余孽，还望将军好自为之，莫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向国勋冷笑，“不误会。同你说清楚也无妨，本将军所寻之人，本就是那墨家兄妹二人。”

虽已猜得如此，经他挑明，刘阜依旧惊诧。

“这……将军可是奉了圣上之命，来捉拿太尉府余孽？”

“什么余孽？”

项国勋语气颇为不善，“那二人可是忠烈之后。我要找他们，自然是要助他们逃离王都的。”

此番言论，已属大逆不道。刘阜听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项国勋还真当皇上不会拿他怎么样了？

项国勋不欲再同他攀扯，“刘大人，本将军不会为难你，今夜之事尽可一字不落的向圣上禀报。我自知所行之事大逆不道，明日定会亲自向圣上请罪。但今夜，我将军府的事，他人休想干预分毫。”

刘阜为官数载，也不是那不识大体之人。但见他态度如此强硬，眼下他也只有放行的份了。

项国勋敢当众放话欲救墨氏遗孤，便是做好了得罪皇帝辞官不干的打算的。待面见圣上，直言墨昶当初于自己全家有救命之恩，如今墨家因罪罹难，尽管罪起通敌叛国，但作为一个人，如若不出手相助，那跟畜生还有何区别？但站在朝廷的角度，自己的作为的的确确大逆不道藐视朝廷，尽管没有搭救成功，但朝臣有此想法便已是不忠，事已至此，全凭请圣上发落。

当今圣上可谓是深明大义，念其往日功勋卓着，今虽犯错，但罪不至死，便从轻发落，只官降三级，罚俸三年。

公然挑衅朝廷的行径，要是搁着别人身上，就算不处死，那也得削官消爵，打回原籍，世代不得再入仕为官。可放到项国勋的身上，就只有降级罚俸，这明贬暗褒的处罚，着实让满朝上下为之眼红。

洛川以项国勋家仆的身份被他救下，便顺理成章成了项府的护卫统领。既是身为统领，就要有做统领的自觉，故而平日里，他也会做一些统领该做的事情。至于私下里他做了什么，是他自己的事情，项国勋从不过问。有了将军府的庇护，他行动起来，自然能免去不少后顾之忧。

上次去云断山，洛川是同将军府请辞了的。自与墨倾分别，他并未南去回大亓，反而策马疾行一路北上。

三朝六国以齐、蜀，凉为尊，剩余六国对这三朝各自有所依附。在这三朝毗邻之处，有一个十分繁华的小镇，人称坤源。此处虽然不算大，但集市热闹非常。每日里，都有三朝六国的商人，带着大批本国特产来此处相互交易，同时也会面向普通市民钱货两讫。

此处商队中，往来频繁的便是蜀国和大雍。

西南蜀地因气候地势原因，盛产珍稀植物药材，还有他们的刺绣，更是精美绝伦。一针一线绣出的山川锦绣花草蜂蝶，当真是惟妙惟肖呼之欲出。

雍国之地广袤，多生长着奇禽异兽，其皮毛光鲜华丽，物骨亦可入药，这些东西拿到坤源，个个都是奇珍异宝炙手可热。

三大主国中，亓国地广临海，土地富饶，人口密集，相对于那两个国家来讲，珍稀之处稍显薄弱。但大亓国民智慧无限，总能将别处没有的优势展示的淋漓尽致，例如深海里的海货，利刃神兵，故而亓国商人每每来趟坤源，亦能赚个钵满盆溢欣然而归。

坤源因其地理位置特殊，故而不怎么受三方朝廷的牵制，只要不过分，官府多是不会来管的。既是官府不管，则交易不受限制，只有不敢想的，没有不敢卖的。另外，南来北往之人过多，免不得常常生出些出格之事来。因此，能来这边做生意的人，除了要有经商的头脑，还得有扛事的胆量才行。

坤源的热闹多集中在纵横主街，横插南街的一条偏街，甚是清幽。街尾处有一家客栈，店子不大，但被收拾的窗明几净，倒也清雅。二楼上，一名男子立于窗前，墨发高束，气质清冷，面容略显憔悴。

“咳……”男子身体欠佳，轻咳出声。

“公子……”另一人担忧询问。

他摆摆手，“不碍事。”

屋内再次归于平静。

良久，男子轻叹一声，转身看向旁边那人，“她……如何了？”

“她很好，长大了，懂事了。”

“嗯，她从小便懂事。”男子眉目之间颇多喜悦，周身的清冷之气也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