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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子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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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你快回来，一个人待在那儿干什么呢。”

“良姐姐，这书是跟店家借的，明日就得还，我现在还没抄完，姐姐不必挂心，我晚饭前会回去的。”

“小秋你都抄一天了，累不累啊，要不先回去一趟？你那亲姐姐都一天没见过你了，可想你哩。”

“可这书……”

“哎呦，这怕什么，再多借一日呗。”

“那可不行，跟店老板说好了的，可不能失信于人！”

“好好好，我的小君子呀，你乖乖得回去看你姐姐，我这去给你买点蜡烛，晚上赶赶工总归来得及了吧？”

“好嘞~谢谢良姐姐~！要买街后头那家的啊，那家的芯是又独家秘方的，燃得亮时间还长~！拿这竹签去，记得让店家刻一刀啊~！刻够十刀还能免费领一根小蜡烛呢~！”

“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了，快回去吧。”

“哎，我说你，这么关心这小孩干什么？”

“哪有？”女子拂去落在头上的树叶道：“这孩子是绣娘手心的宝，为了能让这小兔崽子住在偏院求了妈妈许久，还同意出卖色相了呢。不得对他客气点儿？”

“也是，就绣娘那个死脑经，但凡是让这小祖宗吃点亏的，自己得上去和人拼命的，谁挡得住啊。”矮个的女子搀着身旁人坐下，小鬼还真当是学文人雅士那一套，连是习字的位置也是清雅多姿。一人多高的柳树下杂草除得干净，新摆了一对石凳石桌。柳树枝叶繁茂，将刺眼的夕阳遮了个大概，倒影在石桌上零星光斑闪闪发亮，有风吹过，枝条摇曳，光影散乱，沙沙作响，端的是清丽文雅之态。

“那以后这事就让我们这种做丫鬟的人来就好了，您亲自来多累呀，要是受了寒怎么办？院里的妈妈会心疼的。”

“呵，你倒是会说俏皮话，你当我想来啊？要不是上头的那位款爷指名要找他们俩，我才不会去卖他们这人情呢！”

“这……小人都没听说过，是什么上头的款爷？”

“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也正常。我们这院子能撑过那年的祸事，全靠这位上头来的款爷，也算是你我的救命恩人了。”

“这上头是指？”

“还能指什么呀，当然是指王城的上头啊。要是没这点关系，咱们穷乡僻壤的青楼怎么还能招待达官贵人？怎么还能出了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呢？你真当咱们妈妈经商有道啊？”

“姐姐教训的是，那依姐姐看，这款爷是看上绣娘了？还特地跑过来找她？这可是……要赎身嫁人……”

“你这小丫头片子别乱说话，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别瞎传。”

“是……”

穿过回廊，走上二楼，隔间全是红漆釉面做的门窗，虽然款式新颖但雕工一般。

“这些年受大人照顾了，此次前来是……”

“绣娘辛苦，现下时局安稳，娘娘派我来是想把孩子带回去了。”

“这……是娘娘意思？”

“你也知道，那孩子总归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娘娘也体谅你这些年不容易，特意让我买下这家店给你，当作是报酬，卖了也好，当嫁妆也好，继续经营下去也罢，都由您自己选择。”

“我……”

“你也不用现在给我答复，娘娘爱子心切，但你算是孩子的奶娘了，从小抚养他长大，心中自然有许多的不舍，但毕竟地位不同，还希望绣娘能做出对的选择。”

“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么多年绣娘都不会忘记娘娘对我的恩情。早期盼这一天的到来怎会有不舍？”

“如此甚好，我的车马在这惹眼不易久留，今日晚了，明日一早我便接他回去吧。”

“大人这会不会太仓促了？这细软什么的还没准备呢……这孩子还那么小，为什么要这么急让他回去？再大些，再大些带他回去也好啊？哪里那么乱，他还这么小，怎么住得惯呐？”

“绣娘，你知道的，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你这么做会枉费娘娘这么多年受的一切！人一出生便分了三六九等，能为娘娘做事是我们的荣幸不是吗？我记得娘娘说过，你家也是战乱时被毁的吧？你难道不想看到太平盛世，国泰民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