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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第2页）

孟时衸抽回神，也趴到桌上，把视线放得跟她齐平：&ldo;你悔了六十三步棋啊小翁主。&rdo;

有这么多？！明婧感觉更糟糕了！

&ldo;所以想赢棋局却依赖于悔棋决计不行，精进棋艺才是正道，知道吗？&rdo;孟时衸道。

&ldo;哦……&rdo;明婧打了蔫儿。瞅瞅他，撇撇嘴，扭头看向夕瑶：&ldo;表姐！&rdo;

&ldo;嗯？&rdo;夕瑶抿着茶笑看向她。

明婧伸手一指皇长子：&ldo;表姐夫欺负我！&rdo;

&ldo;噗……&rdo;夕瑶猛呛了一口茶，拿帕子掩着咳了半天才缓过来，面红耳赤，&ldo;你别瞎叫！&rdo;

&ldo;……&rdo;孟时衸觑着夕瑶挑了下眉头，微笑着摸摸明婧额头，&ldo;再叫一次？&rdo;

&ldo;不叫了……&rdo;明婧低头一脸心虚。

孟时衸眯眼：&ldo;那以后改口管表姐叫堂嫂吧。&rdo;

&ldo;……？&rdo;明婧有点懵懵的，一时没太明白他是说笑还是认真的。

她迟疑着看向母妃，看到母妃正低着头揉太阳穴。

玉引只觉得，让他们赶紧成婚吧，让他们闷到自己屋里说甜言蜜语去！

于是又两日之后，满京城都听说了皇长子打算亲自去谢家见见谢家长辈们的事。

谢府中，广恩伯谢慈院中正厅里一片安静。

谢继清的脸色始终冷得能冻死人，谢慈看了儿子好几回，一时也只是叹气。末了还是广恩伯夫人邱氏先开了口，道：&ldo;事已至此，就依了她吧。&rdo;

谢继清牙关一咬：&ldo;这样的事也依她，母亲未免太惯着她了！&rdo;

&ldo;玉引说的也有道理。&rdo;邱氏摇了摇头，&ldo;你强拦着，夕瑶日后必要恨上你。再说，缘分的事哪里说得明白呢？玉引当初被赐婚给逸亲王的时候，我们也都替她委屈，可这些年下来，又如何？&rdo;

&ldo;逸亲王和皇长子能比吗？&rdo;谢继清皱眉看向母亲，&ldo;做继室和守寡可不是一回事！&rdo;

玉引真正受过的委屈，左不过是当年初进府就要面对已然存在的嫡女庶子还有妾室，除此之外若还要再凑一条，便是民间会乱传她身为继室要在前王妃坟前行妾礼‐‐可是这条在宗室中其实是不可能存在的，一个个王妃都是名门闺秀，让她们顶着正妃的封位去对前王妃行妾礼，就算她们自己乐意，娘家也不乐意啊？民间就算传出花来，落到世家贵族耳朵里也不过一笑了之。

这跟夕瑶可能年内就要守寡能是一回事？！

谢继清静了一会儿，笃然道：&ldo;皇长子亲自来也没用，但凡皇上下了旨，辞婚表我是一定会递进宫的。我宁可夕瑶不认我这个爹，也不能让她进这个火坑！&rdo;

母子间便没能聊出什么进展，谢慈亦劝了劝谢继清，谢继清同样不松口。

是以再过两日，孟时衸登门拜访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谢继清的闭门不见。

他想了想，直接吩咐下人领他去找谢继清，谢继清也并不意外他会自己寻来，站在书房窗前并未回身：&ldo;殿下什么也不必说。臣敬重殿下的才学，但殿下身体抱恙多年人尽皆知，臣不舍得夕瑶守寡。&rdo;

孟时衸缓了一息，抬手示意下人退出去，待得房门关上，才开口道：&ldo;谢大人，我如果想强娶夕瑶，您是拦不住的。&rdo;

君臣之别？

谢继清望着窗外翠竹笑了一声，伸手摘下绣春刀放在了旁边的矮柜上：&ldo;是，殿下若想要臣的命，随时可取。&rdo;

房里短暂地静了一阵，他身后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来：&ldo;但我如果只是想强娶她，今天就不会来见大人了。&rdo;

孟时衸说着定了口气，一撩衣摆，单膝跪了下去：&ldo;我对天起誓，在世一天便对夕瑶好一天，还请大人……&rdo;

&ldo;臣不曾质疑过殿下的为人，臣只是不想夕瑶守寡。殿下您要知道她今年才十六岁，若守寡可能一守就是几十年！那种日子她怎么过！&rdo;谢继清火至极处猛回过身，蓦见他跪着，惊然噎住，&ldo;殿下您……&rdo;

孟时衸的神色郑重而平静：&ldo;我也不想夕瑶为我守寡，即便我希望与她生同衾死同穴……从点头答应娶她时我便想过，若我命不长久，离世之前必与她和离，随她改嫁；若她愿意，我也可以直接为她寻好下一位夫家；若她自己执意守寡……我便从宗室中挑一双子女过继给她，陪她度过余生。&rdo;

他想得倒是很全。

谢继清定住气别开目光：&ldo;请殿下先起来再说，如此大不敬之罪，谢家担待不起。&rdo;

但孟时衸似没听见：&ldo;如若夕瑶并不用受守寡之苦，大人何不让她开心一些呢？哪怕只有年。&rdo;

谢继清皱眉：&ldo;殿下……&rdo;

&ldo;其实她就算嫁给旁人，也未必就不会守寡，生死之事没人说得清楚。&rdo;孟时衸微苦地一哂，&ldo;求您给我个机会。&rdo;

谢继清一时竟不知还能用什么话来驳他。

他实在没有想到皇长子会说出愿意先一步与夕瑶和离、让夕瑶改嫁的话。毕竟在本朝皇室中，若夫家殒命，妻子守寡是一直以来的惯例，全天下都看着，还不曾有人推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