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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冬天爸爸要带去阿尔卑斯山滑雪的是谁?”
“我。”
“谁可以用那个天文望远镜看月亮?”
“我。”
“安安,”妈妈把儿子扳过来,四目相对,“有些事是六岁的人可以做的,有些是两岁的人可以做的。对不对?”
“对,”儿子点头,“可是,我有时候好羡慕弟弟,好想跟他一样……”
“这么说——”妈妈认真地想了想,问道,“你要不要也穿纸尿裤呢?”
“啊——”安安惊跳起来,两只手指捏着鼻子,觉得很可笑地说,“不要不要不要——”这个世界,常令两岁的飞飞觉得意外。譬如有一天,他看见妈妈要冲澡前自身上取下一片卫生棉。
“妈妈,”他迈着肥肥的腿踱过来,好看仔细些,“妈妈,你也用尿布哇?”
“哈哈哈哈——”一旁正穿着衣服的安安大声笑着,“底笛,那不是尿布,那是月经啦!你看上面有血——”
“有血啊——”飞飞的声音充满敬畏,轻轻地,“妈妈你流血啦?”
“没有啦底笛这个血不痛的!”生理学权威葛格很有耐心地解释:“妈妈肚子里有卵,卵就是蛋——”
“就是蛋——”
“卵排出来,就是血——”
“就是血——”
“一个月一次——”
“一次——”“妈妈!”安安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隔着稀里哗啦的水声扯着喉咙说,“男人有没有蛋呢?”
“没有——”妈妈在稀里哗啦的莲蓬下喊回去,“男人有精子你不是看过书吗?精子碰到卵就变成你和底笛——”
“可是我有卵蛋呀!”
“你说什么听不见啦!”
“我是说妈妈,”安安走近淋浴的毛玻璃,用喊的,“我也有蛋呀,两个,在挤急的下面。”
“哦!”关水,开门,“毛巾给我,安安。”
“飞飞给飞飞给!”小的抢着。
“那是**,安安。”
“高玩?”安安想了一下,拾起拖鞋往外走,边走边念,“高玩高玩高玩……”“妈妈,”安安两手捧着泥土,“我们不把喜鹊的窝弄掉吗?它跟杜鹃一样坏。”
“一样坏。”飞飞说,低着头用十个手指扒土。
“不必吧!”
“为什么呢妈妈?为什么不把坏鸟的窝弄掉?”
妈妈边浇水,边想,边说:
“因为它们是鸟,我们是人,人说的好坏不一定是鸟的好坏,还是让鸟自己管自己吧!”“我是哈乐超市的老板。弗瑞第在我们店里偷了东西,他的家长都不在,您可以来接他吗?”
穿过一排又一排的蔬菜,穿过肉摊、面包摊,穿过一格一格的鸡蛋,在后面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妈妈见到了刚上一年级的弗瑞第。
弗瑞第马上哭了起来,拳头揉着眼泪,抽泣着:
“是安安叫我来偷的——我自己不要偷的——是安安叫我来的……”
几个大人围在一旁。超市主人小声对妈妈说:“他真怕了,不要吓到他。”妈妈蹲下来,把弗瑞第拥在怀里片刻,等他稍稍静下来,才说:
“你别害怕,弗瑞第,他们不会叫警察的,我们照顾你。我先要知道——”
妈妈扳正小男孩的肩,直直注视着他,“我先要从你嘴里知道你做了什么。真真实实地告诉我。”
“我进来,拿这些巧克力——”妈妈这才看到桌上一大包糖,“塞在我衣服里面,就这样——”
现行犯当场表演他如何缩着脖子、弓着背、抱着肚子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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