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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你要买菜，叫醒我一起去啊。&rdo;

&ldo;你昨晚干活忙了一个通宵，多睡点才行，不然会老。&rdo;赵亚妈妈亲切的笑声从客厅传到房间，钻进赵亚的耳朵：&ldo;你看你，眼睛都肿起来了，病恹恹的。女人果然不能熬夜。&rdo;

屋子热闹起来，凳子刮过地板吱吱的声音，菜刀在砧板上剁骨头的声音，水龙头哗哗的水声。

赵亚头上的枕头，忽然被掀开了。

&ldo;咦咦？你这孩子，怎么回来就睡？昨晚复习功课晚了么？&rdo;妈妈的脸出现在上方：&ldo;快起来，小小年纪可不能睡懒觉。&rdo;她把赵亚抓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吃了一惊地问：&ldo;怎么瘦了这么多？倒象骨头多出来两根似的。&rdo;

赵亚抿着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在妈妈眼里是绝对的可怜兮兮。妈妈立即心疼了，摸着他的脸，嘴里便骂：&ldo;一定是你不好好吃饭，离了家就不听妈妈话了，瘦了活该。不要老吃饭堂里的东西，饭堂里的菜都少放油。执信旁边不是有小饭店吗？偶尔上去吃一顿，吃不穷你爸。&rdo;从怀里掏出钱包，把里面几张大票捡出来给赵亚，&ldo;不要乱花。&rdo;

赵亚拿着钱，喊了一声&ldo;妈&rdo;，鼻子骤然发酸，眼泪扑扑掉下来。

&ldo;怎么了？这是怎么了？&rdo;妈妈问：&ldo;学习考砸了？&rdo;

赵亚摇头。

&ldo;那到底怎么了？亚亚，你说话呀。&rdo;妈妈也急起来。

徒颜的事，赵亚实在不敢说。他说：&ldo;妈，我想你。&rdo;

妈妈松了口气似的，笑起来：&ldo;傻东西，你多大了？亏你还是个男孩子。抹把眼泪，别让你若琳阿姨笑话你。&rdo;

赵亚乖乖抹了眼泪，被妈妈带出客厅。

若琳正在客厅里整理茶几上的报纸，赵亚一见她，立即把头垂下，心忽忽地跳。

若琳似乎忘了早上的事，抬头看赵亚一眼：&ldo;亚亚起床了？&rdo;

&ldo;若琳，你看看他眼睛红红的。这孩子，想妈妈了。&rdo;赵亚妈妈带着点自豪。

若琳陪赵亚妈妈笑了笑：&ldo;我家徒颜性子野，从不想妈妈，这倒和亚亚不象。&rdo;

赵亚猜若琳的话里有意思，可想不透里面到底有什么意思，眼前一阵一阵白花花的云蒙住，一半神智飞到漆黑的地方去，只有习惯性的一半还是清醒的，讪讪跟着妈妈进厨房，帮妈妈做饭。

&ldo;亚亚，把这个切切。&rdo;妈妈递给他几根嫩嫩的细葱，叮嘱道：&ldo;切细细的，煎蛋。小心手。&rdo;

正切着，门铃响了。

不一会，听见徒颜喊：&ldo;妈，娟子阿姨，我回来了。&rdo;

赵亚刀一歪，指头上拉出一道口子，血猛往外冒。他不吭声，用布抹了。妈妈正在油烟里和新鲜的鱿鱼奋战，没注意到赵亚的手，徒颜的叫声她倒是听见了，拉着嗓子应：&ldo;徒颜，阿姨在炒菜，你快洗手去，一会就开饭啦！&rdo;

赵亚用纸巾在手里围一圈，算暂时止血，忍着疼把葱切好，呆呆站在厨房角落。

妈妈百忙之余瞅他一眼：&ldo;愣着干嘛？没事就出去吧，看油溅着。&rdo;

客厅里有若琳，如今赵亚最怕若琳。何况还有个状况不明的徒颜。赵亚虽然很想见徒颜，可又不敢出去。

&ldo;妈，我今天跟你学炒菜好不好？&rdo;

&ldo;嘿！想跟妈妈学师啊？&rdo;妈妈高兴起来，心窝里满满的都是儿子给的温暖。她越发精神奕奕，一边炒一边传授秘诀。

赵亚听了八分忘了九分，敷衍着点头哼哼，眼角往厨房外扫，看见门外偶尔走动的黑影，心就颤抖起来，怕是徒颜要走进来，又怕是若琳进来端菜。

菜做好了，赵亚装出勤快的模样，殷勤地放碟端菜。跨出厨房，迎头就看见徒颜进厨房拿抹布抹饭桌，见徒颜盯着他仿佛要开口，他轻轻一颤，低头端着汤绕开徒颜，直往桌上走。

徒颜踌躇了半天才敢进赵家的门，故意装着热热络络，可半天不见赵亚出来，心已经不安。这会瞧见赵亚的举动，好不容易给自己打的气立即泄了一半。

吃饭的时候，赵亚爸爸还没回来。

赵亚妈妈说：&ldo;别等了，谁知道他又钻到哪家书店去？等他我们非饿死不可。&rdo;招呼着各人坐下吃饭。

赵亚一直没吭声，眼睛也只看着脚下。

徒颜暗中观察多时，咬牙想不能就这么拖拖拉拉，还是争取吧，拉过凳子，坚决地坐在赵亚旁边。

赵亚有点吃惊，徒颜已经把张瑞的过结忘记了？如果这是两个小时前的事，赵亚该多高兴啊。可他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抬眼瞅瞅徒颜，眼角却扫到若琳的视线，象被刀戳了一下似的，忙把头埋到饭碗里，拼命扒饭。

赵亚妈妈心情最好，不断帮赵亚夹菜：&ldo;亚亚，多吃点。&rdo;挑了两块顶好的排骨放赵亚碗里。她瞧见徒颜古怪地看着赵亚，笑着也帮徒颜夹了两块：&ldo;徒颜别生气，阿姨也给你两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