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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因为她出现了，就像一座灯塔，高傲地矗立在我面前，告诉我，我的敌人不是陈更，不是小冉，甚至也不是一个周妍。

而是整个司徒家族，一个无血无肉的家族，一个比虎比蛇蝎更恶毒更狠心的家族。

司徒若影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因为，我已经是司徒若影。

看着这个长得十分美丽的女人‐‐不含任何意味地看着她。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也同她笑了起来。

她有些惊讶我竟还能如此开心，问道：&ldo;你笑什么？&rdo;

&ldo;呵呵，我笑，还好我不是在司徒家长大的，大概父亲也不是在那个无情无义的家里长大的吧。要是的话，早就同你一样，光长皮相，没了人性了。&rdo;

她脸上僵了僵，才怒道：&ldo;住嘴，贱人！果然那贱人生出来的也是贱人！&rdo;

&ldo;……你是在说我母亲？&rdo;

她听了，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根本不惧外面的人听见，道：&ldo;你母亲？你叫那贱人母亲？……那贱人根本不是人，他竟与那人一起生了你，真丢了我们司徒家的脸！一想到就恶心！&rdo;

&ldo;闭嘴！&rdo;我冷然喝道，尽管身上几乎没了力气，又满是肮脏，却不能阻止我针对她的鄙夷与怒气，&ldo;你们这些司徒家的人，难道就会这样轻贱他人的本事么？&rdo;

她果然闭上了嘴，眼神却越发恶毒了。她终于咯咯笑了起来，讽道：&ldo;凭什么不能？你爹下贱，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父亲喜欢男人，你也是个男人养的禁脔，你还能说自己高贵？&rdo;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ldo;看看这样子，你还能说自己高贵么？&rdo;

她一下子你父亲，一下子你爹，听得我格外郁闷，终于也学她咯咯笑起来，道：&ldo;别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本来就是别人的事，你如此地关注干吗？莫不是学了长舌妇的那套，喜欢与三姑六婆扯些鸡毛蒜皮的八卦？又或者你本就喜欢女人，可是又碍于家规不敢放纵，所以才格外妒忌我父亲的自在逍遥？区区如今的境况也不是自己的错，你不去笑那些强迫人的人，反而笑我，也忒没见识了。真怀疑你是不是刚从乡下出来的乡巴佬。&rdo;

一直躺在地上与她对视，格外让人觉得无力。然而我现在却格外不能被人作践，一口气说了这多话，立刻也有些喘了。

她俯瞰着我，不怒反笑：&ldo;想不到小崽子你牙口也挺利落，倒挺像你父亲的。&rdo;

说到这处又停了下来，似在计算着什么。

&ldo;这一年半来，你也独享了陈更的宠爱，过得真是开心啊。&rdo;如今我已经这副模样，她还提以前的事，已经是犯了我的大忌了。

的确，这些时日，陈更已经较少与其他妻妾公子往来，但又能说明什么？能说明他对我是真心？

还用得着她来提醒？

呛咳了一口，不怒反笑道：&ldo;周院这个口气还真有些酸啊，莫非周院其实已经喜欢上了陈更？这倒好笑了，你这算不算是吃里爬外、监守自盗呢？&rdo;

她却并不发作，只是轻轻笑了起来，说道：&ldo;我喜欢陈更？呵呵呵，若影小公子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啊，你真是司徒隐的儿子么，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别人的真心？&rdo;

她这么说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瓷瓶：&ldo;我本有一小瓶药水，是我小时候从他药房中偷出来的。当初他制出这药时就声称此毒无人可解。果然就连如今的神医聂悯也解不了这毒。不过喝下去后，并不会马上就死，而要清醒地感受着自己的肉体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冻结僵硬，生熬三年后才得解脱。你，想不想试试？&rdo;

&ldo;他？&rdo;

&ldo;他……他……司徒凝香……你不配，是的，你并不配，司徒隐也不是，那人才是司徒家的骄傲。&rdo;周妍脸上泛着美丽温柔的笑意，眼中却再清晰不过地含着凌厉的杀意，道：&ldo;我真恨，恨那人竟然背叛了我们，恨竟要与你如此恶心的人物有同样的血缘。不过你放心，你毕竟流着司徒家的血，我不会让你这么慡快就死了的。要死，也得好好地享受享受死亡的感觉。&rdo;

不待我反对，她两步上前，弯腰伸手扣住我下颚，另一手拇指拨开瓶塞，十分慡快地全全倒入我嘴里。

她复又站起的时候，那小瓶的药水已经顺着我的咽喉滑下，沿食道而过，生出一股冷如冰冻的寒痛。

她大概以为我必死无疑了，而且是要生受痛苦数月才得解脱，笑得越发得意，如牡丹花开般的艳丽。

是啊，她是这么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