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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瓷碟里摆着焦香的牛排和一小支迷迭香,牛肉表面呈现出美拉德反应之后漂亮的焦褐色,这是贺黎在国外练就的好手艺,光是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开。
顾明云惊叹着切开牛肉,淡红色的液体随着牛肉的纹理渗透出来,沾了一点在餐刀上。
她知道这个是肌红蛋白,但是那一瞬间,时间倒流,她看见餐刀刺入贺黎的身体,血流出来,满目的红。
“怎么了?”贺黎不解,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呆住不动了?
顾明云张口欲言,可胃里好像有东西比话语更快。
顾明云冲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胃酸腐蚀着食道和嗓子,带给她最不期然的痛。
在疼痛中顾明云想,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弱,在超市和菜市场,她不止一次见到血淋淋的鲜肉,但没有一次是像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重现了那一幕。
贺黎被吓到了,急忙跑去安慰她。
好不容易等她平静,贺黎捧起他心爱的那张脸,却见湿润的泪水遍布其上,而她的眼睛清透到让人心碎。
“黎哥——”顾明云死死抱住贺黎,崩溃地大哭。
贺黎揽着她,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她这么易碎的样子,冷静如她,在那个夜晚都没有哭,却原来也会像小孩一样任性的大哭。
“没事了!”
顾明云仍是哽咽,“黎哥,我怕!”
贺黎轻抚着她,问:“你怕什么?”
“我怕你出事,怕你不在!”
贺黎受伤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长久以来的愧疚突然笼罩住了她,她怎么能不怕?
可她听到贺黎低沉的笑,他说:“我怎么会不在,我若不在,谁做你的老公?你又要和谁相爱?”
顾明云闻言止住了泪,羞红了脸。
贺黎拉她起来漱口,洗脸,完了又说:“我真该把你刚才的样子拍下来,等你以后老了,成了黄脸婆,我就拿出来给咱的孩子们看!”
顾明云顿时又觉得气恼,可偏偏挣扎不出他的怀抱,只得任他抱着她回了卧室,索走了他能拿的一切。
顾明云和他拥吻,做着无谓的抗拒,心里却是顺从的。
渐渐的她觉得贺黎的手也开始不安分,他不满足于亲吻,这件事他做的腻了,于是想要更多,更深……
身下的这张大床啊,终究还是同她梦中想象的一样,承载着她和他两个人的身躯。梦境和现实交织,触觉便因此更加灵敏,像是对无尽永恒的神秘的探索,每一寸的肌肤的尽头,都像是触到了宇宙的边缘。
他要,她能不给吗?
顾明云迷糊只见又想起那天在病房里,贺黎的母亲和他说起生孩子的事情,他好像没有反对的意思。
但是如果他真的要,她愿意生吗?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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