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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八毛。&rdo;

&ldo;小陆啊，今儿早上吃什么了？&rdo;那个老奶奶说着就往陆明远前面的票盒里放了一块钱，也不要找零，这种事陆明远已经习惯了，镇上许多人的生活水平都还不错，不怎么计较那一毛两毛的找零，他放了个票盒装零钱，来修鞋的人都是自己付钱自己找零，他们不要陆明远也不管。

&ldo;馒头牛奶。&rdo;陆明远一边磨鞋底一边转头冲老人笑了笑，这个老奶奶人还挺好的，他也挺喜欢跟她说话。

&ldo;是要多喝牛奶，多喝点长高。&rdo;老人说着就给陆明远递了个袋子&ldo;给，奶奶家昨儿蒸的发糕，一会儿肚子饿了吃。&rdo;

&ldo;谢谢奶奶。&rdo;陆明远高兴地接过发糕，这个奶奶家做的糕点都好吃，他和叶程都很喜欢。

到下午三点的时候，陆明远就准时收摊了，去菜市场买了三块钱的连皮猪肉，然后骑着自行车往村子的方向走了。

骑到早上跟叶程分开的地方，把自行车靠在路边的树上，又从车后的箱子里拿出那块发糕，坐在马路边慢慢啃，他啃一口数十下，再啃一口又数十下。今天叶程他们下课好像比较晚，陆明远想，要是他再不来，发糕就要被自己吃完了，却又不自觉地越啃越小口，数数也数得越来越慢。

等到学校里的学生都快走光了，叶程才终于拎着个书包从土坡路下面跑了上来，一边跑还一边关书包的拉链。

&ldo;你太慢了。&rdo;陆明远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

&ldo;王丽丽的铅笔盒坏了，怕她妈打，让我给修呢。&rdo;叶程说着就去推自行车了。

&ldo;哼，又不给钱。&rdo;

&ldo;她说下次给我带炒米吃。&rdo;叶程学习好，又是班上的班长，长得也端正，小姑娘给他带点炒米吃，其实跟修不修铅笔盒并没有多大关系，不过那会儿他自己还不知道。

&ldo;破炒米有什么好吃的？&rdo;陆明远很是不满：&ldo;今天街上的奶奶给的发糕，吃不？&rdo;

&ldo;吃。&rdo;叶程刚说完，就见陆明远把发糕递过来了，他手里还推着车，就着陆明远的手咬了一口。

&ldo;好吃吗？&rdo;

&ldo;嗯，好吃。&rdo;那个街上的老奶奶蒸的糕点，总是又香又糯，特别好吃。

&ldo;还吃不？&rdo;陆明远说着又递了过去，就这样一口一口的，陆明远一边喂食一边说：&ldo;她今天给我可大一块了，你要是再不出来，就都被我吃完了。&rdo;

&ldo;哦。&rdo;

&ldo;你下次快点。&rdo;别给什么王丽丽修什么破铅笔盒了。

&ldo;知道了。&rdo;

等他俩走到村口，灰子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家的围墙不高，围墙边还堆了些杂物，灰子几个起落就能跳出来，陆明远高兴地跑过去摸了摸灰子的头，两人一狗一块儿回到自家院子。

做饭的时候，蔡金枝过来了一趟，给他们扛了点米，还拿了两棵咸菜，又问他俩最近过得咋样，缺啥没有，叶程说自己不缺。那蔡金枝叹了口气，看来心情是不怎么好。

&ldo;刚刚我听村里的阿巧说，你姑父前阵子生病了，当地的医院看不好，你姑就带着你姑父上省城了，听说难治得很，可能要坏，你姑决定再带他上一趟京城。&rdo;叶程记得他姑父，人瘦瘦高高的不怎么爱说话，待人和气得很，上次自己去的时候，他去菜市场买了不少好菜。

&ldo;你妹妹叶萍啊，一下子就没人管了，谭小松不是正读高中吗，白天上课晚上还有晚自习，你妹妹就总在邻居家跟一个叫姗姗的小姑娘一起玩，前两天不知道怎么的，掉河里头去了，脑门上破了个洞，fèng了好几针，还发了一场高烧。那谭小松急吼吼的，说话不好听，姗姗家也不乐意了。&rdo;叶程静静听着，叶萍和谭小松他都有印象。

&ldo;我寻思着就想把丫头先接回来，可你舅妈也说了，现在要是把她接过来，以后再想送过去就难了，她说得也没错，你舅家里不宽裕你是知道的，你们俩娃娃也不容易，你说……&rdo;

蔡金枝说着又红了眼眶，自从她女儿女婿走了以后，这难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地来，她老太婆要管管不了，不管心里难受。叶萍这姑娘她上次见了心里就喜欢得不得了，她跟自己过世的女儿像啊，不管是那张小脸还是那机灵劲儿，哪儿哪儿都像，要不是没办法，她早领自己身边养着了。

&ldo;那接回来吧，不送出去了。&rdo;叶程不知道外婆说的不容易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只要每天都有饭吃，每顿都能吃饱，还能读书，就挺好的。

&ldo;我就晓得你会这么说。&rdo;蔡金枝笑了笑，他这个外孙从来都是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事情都敢往自己身上揽，可是她不敢啊。&ldo;外婆再寻思寻思，过两天去一趟你姑妈家，看看情况，要不好了，就给领回来。&rdo;

&ldo;大后天我们要去十八岭。&rdo;

&ldo;去吧去吧，到镇上去买点水果带上去给阿清的娘，别每次都空手去。&rdo;

&ldo;知道了。&rdo;叶程正琢磨着要不要买一捆甘蔗呢，到时候自己家里留几根，给阿清娘带几根上去，他们镇是不产甘蔗的，每年冬天镇上都有其他地方的人过来卖甘蔗，有论根卖的也有论捆卖的，论捆卖的就是要自己削自己洗，但是便宜。

这边说着，那边陆明远已经把饭煮熟了，两个男孩各自打了一碗饭，就着桌上一小碗肉吃了起来，这连皮的猪肉切片加点生姜和酱油放在米饭上面蒸，蒸出来的瘦肉不老，肥肉也不腻，猪皮还带着嚼劲。

&ldo;外婆你在这儿吃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