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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将车门甩得震天响,转身呼出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快步走进江灵大饭店。
司机看着,越想越不对劲。
态度可疑不可疑,他也看不明白。
但身高、体重、面部有遮蔽物,华裔,这四点都对上了……
他心一横,转动方向盘,驶向西九龙总区警署。
这不就跟买彩票似的?
他得去赌一把。
万一真的是,岂不是白拿十万块!
说不定年底还能拿到好市民奖呢!
·
警署里,简若沉面带微笑地应付着面前提供线索的阿姨。
女人约莫五十岁,烫着头细碎的卷发,穿着套碎花衣服,戴着一双挂着油渍的袖套,脸圆圆的,“阿sir,我肯定看见了,他昨天来摊位上买过烧饼,绝对不会看错的,那就是江含煜!”
张星宗勉强扯了扯嘴角,根本笑不出来,“阿姐,你是清水湾的,江含煜家靠近香江大学,就算他真的会去买烧饼,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买。谁会穿过海底隧道,开一小时车买烧饼吃?”
江含煜闲得慌吗?
通缉后收集信息就是这点不好。
香江底层民众多的是被剥削到连睡觉都睡不起的人,因此一有似是而非的消息,就会来碰运气,企图让警署发钱。
碰上不讲理又胡搅蛮缠的,实在令人头大。
简若沉看着手里五十张口供表。
这50个人里,有30个说了谎话,其余20个虽然说的是真话,但线索与江含煜的实际情况对不上,逻辑不通。
他疲惫地捏了下眉心,“张sir,我去洗把脸。”
张星宗心力交瘁地嗯了声,“去吧。”
他也起身道:“阿姐,无论这条线索是对是错,钱都不可能当场发,我们需要核实比对,等抓到人,打过了报告再结算,您回去等消息就行。”
简若沉关上问询室的门,将声音抛在脑后,快步走向洗手间。
问询室的灯没换过,照下来的光惨白干瘪。
在那种灯光下对着纸看得太久,眼睛便有点发酸。
他拧开水龙头,接了把清水往脸上搓。
因为没扎头发,俯身时鬓角两侧的发丝顺势垂下,落在面颊边沾了些水,凝成一缕,眼见着就要掉到水池里去了。
简若沉不怎么在意,只觉得凉水舒服极了,恨不得把脑袋都伸到水龙头下面去。可惜警局的水龙头不是长柄……
刚这么想了一瞬,便听见身侧出现一道熟悉的脚步声,而后边上探出一只手,拢住几乎要垂到池子里的头发往后一收。
关应钧平缓低哑的声音响起:“怎么没扎头发?罗彬文不在家吗?”
简若沉拧上水龙头,随意抹了把脸,“嗯。”
关应钧松开微凉的发丝,蹙眉掏出手绢,擦了一下少年滴水的下颚,“滴到衣服上了。”
“没事。”简若沉浑不在意,“水是干净的,一会儿就干了。”
关应钧想到他胡乱而毫无章法的洗脸方式,勾了下唇角。
简若沉身上有股肆意生长出的质朴气质。
生活不拘小节,追求效率,湿巾洗脸能把头发搓乱,用清水洗完脸之后竟然抹一把就算了,擦都不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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