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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ldo;你……&rdo;方大海踌躇了一会儿，问：&ldo;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rdo;

郝萌一愣，方大海盯着他的目光里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紧张，他道：&ldo;可以啊，你要多少？&rdo;

&ldo;你有多少？&rdo;

&ldo;我？&rdo;郝萌想了想：&ldo;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你等一下。&rdo;他飞快的上了楼，过了一会儿，又很快穿着拖鞋下来，把手里的两张卡顿在桌上。

&ldo;这有两张卡，一张是之前郑宏义给打的，还有俱乐部发的工资，和夕阳红赛队的薪酬，比较少。另一张卡钱多一点，是新秀赛到现在每场的奖金，具体有多少我不是很清楚，加起来应该还可以。密码是我生日。&rdo;

方大海愣愣的看着他，半晌过后，才问：&ldo;你全都给我了？&rdo;

&ldo;你不是找我借钱吗？&rdo;郝萌比他还要诧异，&ldo;这就是我全部资产了，反正现在留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处，你要用就拿去用吧。&rdo;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毛一胡从小给他灌输的这些观念，在郝萌看来，金钱能发挥作用的时候，就是用出去的时候。他能吃能穿能睡过的还不错，这些钱放在身上就和不穿的衣服一样，并不是必需品，如果方大海急用，他也没什么问题。

郝萌开玩笑道：&ldo;咱们关系好，我不收你利息，你爱借多久借多久，只要别不还就好了。&rdo;

&ldo;如果，&rdo;方大海说话的声音很慢，他说：&ldo;我还不了了呢？&rdo;

郝萌惊住，他犹犹豫豫了一会儿，问：&ldo;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do;

&ldo;萌萌，一开始加入俱乐部是我跟着你，其实认识你快一年，你也看出来了，我不会打牌。&rdo;方大海没有回答郝萌的话，反而说起了另一个事情，他道：&ldo;你们打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知道自己没用，只会说大话，夕阳红有没有我，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认识你挺高兴的，我挺高兴能认识你们，够意思。&rdo;

郝萌渐渐皱起眉，他意识到方大海可能出了一点问题，想想，从今晚方大海回来到现在，依照以往方大海的习惯，都该大肆嚷嚷胡吹神侃了，但是他今晚的话偏偏很少。

&ldo;是今晚的见面不太愉快？&rdo;郝萌斟酌着语句，免得伤害到方大海脆弱的自尊心，他道：&ldo;嗯？初恋姐姐和你吵架了？&rdo;

方大海失笑：&ldo;没有。&rdo;

&ldo;那你怎么这么奇怪，还借钱……&rdo;郝萌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ldo;是不是她生病了，需要手术费？&rdo;倒不是郝萌思维发散广，而是经过毛一胡事件后，每当遇到类似的情况，郝萌都会忍不住往这里想。

方大海怔住。

看方大海这个表情，郝萌心中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忙道：&ldo;海哥，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别说刚才那种吓人的话了，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干什么糊涂事了。钱可以想办法，不是没有希望。&rdo;

方大海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苦笑了一声，他干脆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咬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郝萌没有开口，等方大海先说话。

过了一会儿，方大海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他问：&ldo;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初恋跟小白脸跑了。&rdo;

郝萌点头，这话方大海说过很多次，想不记住也难。

&ldo;她和那小白脸结了婚，小白脸挺有钱的，当初追她的时候对她也挺好，哥哥我就退出了。反正只要她最后幸福就好了。&rdo;

&ldo;我一直以为她过的挺好的，这么多年也没有联系过，我是这么想的，人家过得好好的，你去打扰别人也没意思是吧？&rdo;

&ldo;要不是这次在海桥市偶然遇到她，我也不会主动去找她。&rdo;

方大海歇了一会儿，又狠狠抽了一口烟，道：&ldo;那个小白脸打她。&rdo;

郝萌惊讶的看向他。

烟雾缭绕里，看不大清楚方大海的表情，但郝萌觉得，他大概是在强忍着怒意，因为他放在身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ldo;拖着不肯离婚，不知道拿了什么把柄，折磨她，打骂她。&rdo;方大海不知道是在问郝萌，还是在问自己，或者是根本没有问任何人，只是在喃喃自语，他说：&ldo;这世上怎么会他妈有这么贱的人？当初追人追的紧，追到手了怎么又不珍惜？是不是男人？打女人是不是男人？！&rdo;

郝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方大海自己也慢慢平静下来，他道：&ldo;我当年追范小月，跟她表白了三十次。&rdo;

&ldo;我以前特别怂，爱吹牛，没什么本事，我也知道，姑娘不会喜欢我，小月长得好看，唱歌好听，从来不嫌弃我，我跟她说笑话，她也不会骂我。我跟人吵架，她也向着我，我每次跟她表白，她都拒绝的很坚定，我以前老问她&lso;你说咱们真的没可能吗？&rso;她每次都回我&lso;你肯定能找着个好姑娘，也肯定不是我&rso;。&rdo;

&ldo;没等我第三十一次跟她告白，那小子就出现了。他长得好，也能歌善舞，和小月走在一起也般配，家境好。行，我看他们那么好，我就知道，我没戏了。&rdo;

方大海说起这些的时候，奇怪的并没有很不甘心或者不服气的语气，只是淡淡的怅惘，仿佛有些遗憾，但也都在时间的流逝中，早已释然了。

他说：&ldo;小月要结婚的时候，我真心祝福他俩，虽然我横看竖看那小子不顺眼，但是也知道，他比我好。&rdo;

方大海说到这里，突然一拳锤向桌子，震得桌上的书本都掉在地上。

他说：&ldo;可是我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这么无耻！&rdo;

&ldo;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不是什么英雄，这辈子也干不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老子就是不愿意认这个怂！&rdo;他咬牙道：&ldo;我就是忍不住下去，我心里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的姑娘，在别人那里这么被糟蹋！我想清楚了，我要找那小子拼命，我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我他妈不能这么让小月被折磨下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