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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雨在说话的空当,偷偷瞧了一祺一眼,她仍坐在位置上没过来,埋头做她的事情,不受这边的打扰,似乎也不想知道什么。
韩孟语跟她说了吗?分手了?
不可能!曾雨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一祺,但是她知道,如若韩孟语已经跟一祺说明白了,凭一祺的骄傲,定是不会穿他送的裙子的。所以,一祺并不是对她有成见了,只是不想探听八卦消息而已,仅是这样而已,她自我解释着。
上午,领导打了很多个电话找曾雨核实数据,连省领导都打电话来了,问她一些占地用户的基本情况,直属领导在电话里抱怨了好一会儿,说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了,隐晦的意思她也听出来了,就是责备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独善其身,丢下他跑回来了。当然,领导只是小小的抱怨,还没有严重到对她发飙的地步,她想,或许是他顾忌到了什么。
相安无事到下班,曾雨跟家里说晚上不回去了,她买了些曾媛爱吃的水果零食,去自己亲生父亲那里,看望放假回来的曾媛。
曾媛见到曾雨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听妈说你找男朋友了。”
曾雨愕然,不知道该不该点头,斟酌一会儿用词后,不自然地道:“是相亲。”
曾媛显然对自己姐姐找男朋友的事情相当感兴趣,嚷嚷着要求姐姐带男朋友给她鉴定,那边,曾爸爸与赵阿姨做了曾雨爱吃的菜,喊着边吃边聊。
赵阿姨是曾爸爸的现任妻子,可以说,曾爸爸与曾妈妈离婚,赵阿姨多多少少是一个因素。曾雨与曾媛当初极厌恶自己的爸爸,更怨恨赵阿姨,曾雨觉得自己比曾媛幸运些,没有跟爸爸及赵阿姨住在一起,而是跟了妈妈,韩叔叔比起赵阿姨,能让她更容易接受。但是小汤圆就可怜了,在曾爸爸跟赵阿姨结婚初期,小汤圆变得十分极端,甚至叛逆到逃学。曾爸爸常常让她去帮忙找离家出走的曾媛,她每每找到躲在姨娘家或者舅舅家的曾媛时,两姐妹就抱在一起大哭一场。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跟曾媛同仇敌忾,一起怨恨着赵阿姨,但她毕竟与赵阿姨相处得少,才没有像曾媛那般与赵阿姨针锋相对,但同理而论,因为相处的时间少,所以她比起曾媛来没有那么容易接受赵阿姨。年龄大了些后,她明白了亲生父母这一世算是木已成舟,于是对于父母婚姻破裂的事实看得淡了,但即便如此,她也绝对不会对赵阿姨表现出亲昵来。
曾媛上大学后,假期也极少回家,所以每每回来,曾雨总是跑来陪她,顺便与不常联系的父亲相处一段时间。赵阿姨替父亲生了一个儿子,已经八岁了。曾雨犹记得以前她常常趁大人不在时,欺负小弟弟,那个时候曾雨也会劝劝她,要她看开些,毕竟他跟她们有一半的血缘关系。可是现在在餐桌上看到她替小弟夹鸡腿时,曾雨的心莫名空落落的。
并不是她不希望如此,曾媛肯渐渐接受事实,不再极端叛逆,也是她所希望见到的。她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过得开心快乐,她甚至越来越希望小汤圆与继母可以相处得像她跟韩叔叔一样。可是,让她觉得难过的是,她们终究变成了两家人,事实强过人所愿,她们曾互相拥抱哭泣着鼓励对方,承诺等到一长大,她们就脱离父母,要做永远生活在一起的姐妹,可到了现在,她们真正长大了,那样的愿望却已经变得无所谓了。
曾爸爸对于没有能亲自抚养大女儿,不是不愧疚,但是因为两个女儿都不怎么原谅自己的行为,所以这十多年来,父女三人并不亲昵。曾爸爸总是一味地讨好姐妹俩,饭桌上听到曾媛说曾雨相亲谈男朋友了,他殷切地表达了希望见一见曾雨男朋友的愿望。
曾雨缓缓放下碗筷,为难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道:“其实,我跟他还没有正式发展,还没有到见家长的地步。”
曾爸爸一愣,夹了一个鸡翅给曾雨,涩涩地道:“没关系,没关系,等你们哪天确定了,让爸爸看一眼就好。”
曾雨低头戳戳碗里的米饭,艰涩地点点头,父亲的小心翼翼,有的时候又让她觉得他很可怜。
“姐,这个周末,你叫上他,我们带着小宝一起去方特乐园玩吧。”曾媛提议道。
曾雨排斥了,那个要求在他们看来其实并不过分,可是曾雨就是排斥了。然而看着小汤圆跟小宝用一副期待的目光瞅着她,她无法拒绝。她转头看着曾爸爸,曾爸爸讨好地拍拍胸膛,道:“去去,你们好好地玩上一天,费用爸爸全包了。”
曾雨没有当场应承,却经不起曾媛与小宝接下来的软磨硬泡,终于万分不愿地拨了颜南北的电话。
颜南北对于曾雨的邀约非常欣喜,一听到曾雨还会携家眷,在欣喜的分上又多了些语无伦次,曾雨听他在电话里语速极快地说要带着她们去玩什么时,懊恼无比!
因为,她已经明显察觉出了颜南北的重视,她明白自己的行为,已经被颜南北理解为她的一种认可,莫名其妙地,她就在自己与颜南北的道路上,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可理喻地狠狠地将自己推了一把。
电话里颜南北沾沾自喜道:“小雨,你上次介绍了哥哥给我认识,这次又让我见你的妹妹弟弟,可是我还没有带你见过我的朋友亲戚呢,哪天,你也来我家见见我的其他亲友吧,他们也一直很想见你呢。”
就是这一句话,让曾雨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她竟把自己弄到了与人见家长的地步了,事情的发展跟她所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曾雨不再只是失眠,而是整晚整晚做噩梦,什么都梦,梦到考试迟到,梦到被蛇追着满世界跑,梦到爸爸跟妈妈说再也不回来了,每每被急醒后,她坐在床上发呆良久,就觉得满肩满背的都是压力,却不能与任何人说。她不能说自己不想交男朋友,不能说不想跟颜南北在一起,不能说,她什么也不能说。现在,颜南北就是她的一个壳,罩住自己给父母看,罩住自己给韩孟语看,还有罩住自己给自己看。
凌晨时分,曾雨轻轻摁亮了手机,上了微信,看到微信群里安静万分,平时欢腾的那些人此刻应该都在沉睡中,曾雨敲出一个表情上去,然后就盯着万籁俱寂的微信群持续沉默着。
“你怎么了?”突然群里有人应她。
曾雨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个时候,还有和她一样无法入眠的人,她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做噩梦了,睡不着。”手机亮出来的光,照亮了曾雨的脸庞,聊天窗口的对话跳得缓慢,两个人在聊天群这个公众之地进行着类似心灵探讨的交流。
“我有压力时才会做噩梦,考试时、工作忙碌时、与父母吵架时,会做噩梦,但是这次做的噩梦让我觉得太痛苦了,像是陷进了泥沼,周围软乎乎的,没有着力点。”
“那你就伸手求救吧!”
“我不能让人发现我在泥沼里,他们会对我失望。”
“谁让你陷进泥沼的呢?”
“我自己不小心掉进去的,又不小心让自己越沉越深,有一只手本来想拉我,可是我拒绝了,我常常懊悔又难过,但是我不得不拒绝那只想拉我的手,因为我知道,那只手将我拉进的可能是另一个更加稠腻的沼泽。”
“可是你仍然有着美好的期盼,你期盼那个结果不是另一个沼泽,否则你不会难过和懊悔。事实上,反正最坏的结果同样是泥沼,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曾雨觉得他说得对,她确实很多时候都在偷偷地冀盼着,却又不敢不顾一切,她觉得可怕的不是掉进更深的泥沼里,而是怕那种有了希望又绝望的感觉,所以很多时候她宁愿不去努力。
“你为什么叫君问?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君问归期未有期,我在等人。”
“我知道这首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诗人在思念他的妻子,你等待的是你的妻子吗?奇怪,你是男的吗?”曾雨很奇怪,这个群里竟然混进了一个异性。以前,群里为了可以让群友聊得肆无忌惮,是拒绝加入任何一名男性的。
“(微笑)嗯,我在等她。”
“真好,你妻子有你这样心心念念地等她,很幸福。”
“她觉得我不够好,我还达不到她的要求。”
本套装共五卷,分别为李致文存我与巴金李致文存我的书信李致文存我与出版李致文存我与川剧李致文存我的人生(上下)第一卷我与巴金回顾了在与巴金六十多年的接触中,李致对巴金为人的不少独特感受,从不同的角度,写出他心目中的世纪良知巴金。第二卷我的人生回顾了李致九十年的人生,以随笔的形式记述的人生往事,既是个人的历史,也是时代和社会的缩影。从读小学时为抗日战士捐寒衣,青年时期参加学生运动,后来加入中国共产党,在成渝两市做地下工作。后来,李致在共青团大学区市省和中央机关多个岗位工作,在改革开放初期,回到四川,为四川出版振兴川剧和文艺工作作出贡献。第三卷我与出版详细回顾了四川出版业过去几十年的发展历程。在上世纪7080年代,四川出版异军突起,时任四川人民出版社总编辑的李致,带领四川出版积极创业,率先突破地方化群众化通俗化方针的束缚,立足本省,面向全国,推出了一系列品牌丛书,在全国有极大影响。第四卷我与川剧则回顾了这一段历程,从中也可看出川剧发展的辉煌历程和波澜起伏。1983年至1991年,李致任四川振兴川剧领导小组副组长,主持日常工作。他参与制定每一阶段的规划与任务,组织全省川剧汇演和调演,带团到北京上海以及欧洲日本等地演出,积极推动川剧创新发展,与不少川剧人成为知心朋友。第五卷我的书信则收录了李致与巴金的诸多书信,还有曹禺张爱萍李又兰戈宝权冯骥才刘绍棠严文井陈白尘张乐平柯岩茹志鹃秦牧周克芹等名家的书信,留下丰富又珍贵的第一手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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