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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泠，你记不记得，以前端午的时候，你费尽心思做的粽子？那种指甲大小的粽子，线一拉就能整个解开的粽子？&rdo;楚寔回头看向季泠。

季泠当然记得的。

&ldo;当时没有珍惜你的心意，是我不对。现在学会珍惜的时候，你已经没有心思了是不是？&rdo;楚寔道。

季泠的确再也没有为任何节庆用过心，去年的仲秋也不过得过且过，在月饼一事上她一点儿心思也没费。可在梦里，她却见过自己做冰皮月饼、酥皮月饼、千层酥皮月饼，馅儿料更是五花八门，她捧给另一人吃，那人回过头，却并非楚寔。

不是楚寔，她心底的人不是他。

季泠心虚地甚至不敢去看楚寔的眼睛，她身为他的皇后，可心里却没有他，也难怪楚寔这么难过。&ldo;抱歉表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乎这个，仲秋好不好，仲秋我给你做月饼。&rdo;

楚寔看了季泠良久，才哂笑了一声，&ldo;好啊，我等着。&rdo;

季泠赶紧道：&ldo;表哥，快用饭吧，菜豆都凉了。&rdo;

楚寔无所谓地道：&ldo;凉了就别吃了，让他们重新送菜过来吧。&rdo;

这顿饭吃得有些难以下咽。季泠感觉楚寔的情感就像是一波洪水，而她呢则像是一片泥泞的沼泽，洪水冲进来所有的力道就泄了下去，很失望地变成了涓涓细流徘徊不前。

从这顿饭之后，楚寔又恢复了每日中午和晚膳都会后殿和季泠一同用膳的习惯，晚上当然照旧会翻牌子，但那些嫔妃也照旧就是枯坐一夜。以前楚寔还会去偏殿露个面，现在则是直接就不往那边去了。

季泠伺候楚寔脱衣裳的时候忍不住道：&ldo;表哥，这样长久下去，母后不会怀疑么？&rdo;

&ldo;如今我翻牌子的就那么两、三人，都是太后属意的。不过太后却没认真想一想她们的心思。有哪个妙龄女子会甘心进宫来陪我？选秀要选上不容易，可不想选上却有太多法子了。留下来的都心怀鬼胎，所以不用担心，她们不敢跟太后说的。&rdo;楚寔道。

季泠突然抬头，用手指轻轻抚平了楚寔眉间的蹙纹，笑道：&ldo;表哥，当年中意你的人可不要太多呢。&rdo;

楚寔捉住季泠的手道：&ldo;你也说是当年了。现在连你都嫌我老了是不是？&rdo;

季泠赶紧摇头。

楚寔道：&ldo;算了，明日把你那些抹脸的拿给我也抹一抹吧，省得以后出去，还以为我是你爹呢。&rdo;

季泠被逗笑了，&ldo;你说得也太夸张了。&rdo;楚寔当然是夸张，可季泠也实在显得太年轻了。岁月偷了她很多时光，也就把她的年纪冻住了。&ldo;上次我们去那楼子里，不是还有个花魁对表哥青睐有加么？&rdo;

&ldo;有么？&rdo;楚寔蹙起眉做出努力思考状

季泠翻了个白眼，她很少做这种动作，本来挺丑的动作，被她做起来却另有一种娇俏。然后季泠的思维就跳开了，她想起楚寔说得话，然后道：&ldo;既然方嫔等人都被封了嘴，为什么她还会来跟我告密啊？&rdo;

这次轮到楚寔想翻白眼了。

季泠恍然大悟地道：&ldo;所以，方嫔来找我，是表哥示意她的？&rdo;

楚寔不语，但也没有被季泠揭穿的尴尬，很是从容平和，这脸皮的厚度也没谁了。

&ldo;她不来给你说，我怕你误会。&rdo;楚寔拉了季泠上床，将帘子放了下来。

现在的情形就有些滑稽了，好像彻底倒了个个儿。换成了季泠不愿意接受楚寔的好意，而只愿意付出，因为他的一腔情义，她似乎回报不了。

季泠侧身将双手合十枕在枕头下看向楚寔，&ldo;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不明白何德何能。&rdo;

&ldo;就当上辈子欠你吧。&rdo;楚寔笑叹道。

上辈子么？季泠来了兴趣，&ldo;表哥，你相信人有上辈子么？&rdo;

楚寔没说话，因为他深谙沉默的威力，只要等待，别人就可能会自问自答。

&ldo;我总是做各种奇怪的梦。&rdo;季泠有些恍惚，&ldo;而且梦得特别清楚，表哥，你还记得我说我梦见过自己嫁给了晋王的那个梦吗？&rdo;

楚寔道：&ldo;嗯。&rdo;

&ldo;我总是反反复复地做同样的梦，而且时间先后还能连续起来，表哥，就跟看话本似的，你说奇怪不奇怪？&rdo;季泠道。

&ldo;是有些奇怪。&rdo;楚寔应道。

&ldo;再然后，我还总是梦到韩大夫。梦见他给我砍柴，你说奇怪不奇怪？&rdo;季泠道。

&ldo;谁是韩大夫？&rdo;楚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