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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做局上（第2页）

又环顾了四周，北京末班地铁上一脸疲倦与冷漠的人们，他们人生的命题又是什么呢？

她从没见过她的父母，甚至连张照片都没看到过。那两个她称作叔叔、婶婶的人告诉她，她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这在农村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在农村，一个活人没了，有时甚至都没有一头猪丢了更能引起注意。

尽管不把她当人养，叔叔婶婶总归让她生存了下来。小小年纪的她看到村里的大哥哥、大姐姐都会背着个小破书包去村里唯一一所小学读书，就问婶婶自己可不可以去上学，结果只换来婶婶一顿谩骂与殴打。打够了骂够了，婶婶对她说，想上学可以啊，自己攒钱去。

于是她从村口捡了个大大的破了很多小口子的麻袋，与无家可归、无人赡养的老人们争抢田间地头的塑料瓶子去卖。她常常抢不过，挨骂又挨打，甚至连自己的瓶子都被连带着抢了去，但她从来没放弃过，只是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然后站起身接着捡。

每次哭泣的时候，她便在心里想象妈妈长什么样子，如果有妈妈在，妈妈一定不会让自己受欺负。她坚信妈妈一定非常爱她，她要好好活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信念，她要好好活下去，妈妈希望看到她好好的。

她生来便陷于泥沼，日日做垂死挣扎，但就是这个与生俱来的信念，驱使她一直不遗余力、永不放弃地进行自救。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想明白，自救，就是她人生的命题。而自爱，是妈妈给予她的天赋。

泪水禁不住盈满了眼眶。

这偌大一个北京城啊，她深知自己渺小如屑，只能掩入地下乌黑一片的光景，天空中绚烂唯美的烟花，不是为她这样的人绽放的。

“今年公司能给我们多少个户口指标？”江袭明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今晚见到的新人们，拨通了杨琳的电话。

“袭明总，之前开会的时候跟各位部门总都沟通过，今年咱们公司分到的额就格外少，实在是……”

“你大概给我个数？”

“目前真没有准信儿，我保守估计不超过20个。”

“太少了，我们四五十个新人，哪个不要京户？”

“确实，除了樊朴，其他人都提出了要求，我们也在尽力沟通了。”

“樊朴不要？”

“是的。”

“怎么，她觉得自己拿不到？”她是觉得她自己不行，还是觉得他江袭明不行？

“我觉得不是，如果想要但觉得自己拿不到，起码应该跟我打听打听标准。但她什么都没问，直接说自己不需要。”江袭明沉默不语，杨琳多说了两句：“我始终觉得樊朴跟其他孩子不太一样，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从她的综合情况来看，或许，她根本没想留在北京吧。”

第二天一早，樊朴刚到公司，定完咖啡，便打开了《加菲猫饲养日记》，郑重地补充道：

饮食习惯：爱吃肉，不喜水果和主食。

而后做贼似的快速保存并关闭。

电脑上的加菲猫消失了，手机上的加菲猫却闪啊闪。江袭明推送过来一个女人的微信并对樊朴说：“W证券姚建华的秘书，跟她约姚建华的时间，我请他吃顿饭。”

“好的。”

潜意识觉得这个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樊朴并没有第一时间添加女人的微信，而是打开百度搜索W证券及姚建华这个人。

搜索完毕，樊朴简单得出结论：她老板要跟公司竞对、他本人的死对头约顿饭。同时脑海里冒出一只小老鼠表情包，鼠鼠我啊，死到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