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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菜陆续上来了，汪洋给自己要了一瓶啤酒倒上，修婷只倒了一杯茶水。汪洋举起了杯：&ldo;来，我们曾经是知青战友，咱们也算是一次同学聚会，简陋了一点儿，如果愿意，有机会再聚。&rdo;

修婷也跟着举起了自己手里的茶杯，露出了一丝微笑，看上去，显得有些勉强。

汪洋把半杯啤酒喝了下去，他把杯放下后，说道：&ldo;咱们已经是20多年没有见过面了，转眼都已经进入了中年，想来真是太快了。女人不希望让别人提起自己的年龄，就连我这个男人都不希望提年龄这事，倒不是怕别人知道什么秘密，就是怕那样会不断地提醒自己已经老了。&rdo;

&ldo;汪总，何必那么伤感，人都是会老的。况且你并不老，精力蛮旺盛的嘛。&rdo;

&ldo;旺盛什么？表面风光，内心彷徨。这是我们从事新闻工作的人的通病。&rdo;

&ldo;你是老总，应该另当别论吧。&rdo;

&ldo;不谈这个了。我是想知道你离开青年农场后的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rdo;汪洋直截了当地问道。

&ldo;是出于好奇？汪总。所谓知青战友，其实，我们也不过只是一面之交，至于还让你这么感兴趣吗？&rdo;

汪洋没有马上回答，他把酒杯举了起来，将一杯酒喝了下去，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这才慢慢地说道：&ldo;出于好奇？也许吧。其实，在青年农场时，我们真的就只见过那一面，那时候，我还很年轻，什么也不懂，可当时，等我病好了以后，回到城里又养了一段时间，再回到青年农场的时候，才想到了应该去看看你，可那时，你们那个小队的人告诉我，你早已离开了青年农场回城了，我也不好多问。你是知道的，那时候，青年农场里要是来个异性同学找你，谁都会想是不是对象。那时候，谈恋爱又是一个非正常的话题，我怕无意之中给你增添麻烦，所以我也就没有再问过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并没有忘记这件事，如今已不再年轻，自觉不自觉地愿意回忆了，每当想起这件事来，就会对你当时的行为充满一种感激。我现在想知道你从那以后去了哪？都干什么去了？甚至是怎样生活的？不知道这算不算好奇？或者说算不算心理不健康，想窥探别人的隐私？&rdo;

&ldo;汪总，说哪去了，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我只是想我们那时只是真的就是见过一面而已，即使是为你输过血，那也是太偶然的事情，既然让我赶上了，又让我的血型和你的一致，也只好那样做了。要不，也不可能会有那种举动。现在想来，那也只是年轻，那个年代的人也不像现在这样逢事都思前想后的。&rdo;

&ot;当时，还毕竟太小，现在想来，在那种时候，那种医疗条件下，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我还真有可能在当时就命丧黄泉了。&ot;

&ldo;你现在的胃怎么样？不会还有什么毛病吧？&rdo;修婷转移了话题。

&ldo;没有什么大毛病，胃是有再生功能的，当时，虽然是切除了近一半，可后来也没有影响什么。&rdo;

&ldo;那也得靠养，也得有人好好地照顾，生活必须有规律才行。是不是夫人照顾得很精心？&rdo;

&ldo;是，是不错，她很在意料理我的生活，好多事情我想不到或者顾不了的时候，都是她想着或者帮我办的。&rdo;

修婷把头低下了。几秒钟后，又抬了起来：&ldo;夫人长得很漂亮吧？&rdo;

汪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ldo;她长得有些像你，个头和脸形也都差不多。&rdo;

修婷听到后，似乎像是苦笑了笑：&ldo;汪总真会开玩笑，她会长得像我？真有意思。&rdo;

汪洋认真地说道：&ldo;真的，真的有些像你，这有什么可笑的。&rdo;

修婷接着说道：&ldo;好了，汪总，别开玩笑了。孩子多大了？&rdo;

汪洋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似的，他的脸上立刻浮过了阴霾。修婷问道：&ldo;汪总，怎么了？我的哪句话说的不合适？&rdo;

&ldo;没有没有，不是不是。&rdo;

&ldo;那是为什么？&rdo;修婷觉得莫名其妙。

&ldo;我孩子已经不在了？&rdo;汪洋勉强说了句。

&ldo;为什么？怎么了？&rdo;修婷有些吃惊。

&ldo;最近才发生的，前些天自杀了。&rdo;

修婷更加吃惊：&ldo;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自杀？他才多大就会自杀？&rdo;

汪洋又一次举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酒后，慢慢地把汪小凡自杀的事告诉了修婷。修婷听完后，很长时间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把头扭向了窗外的方向，静静地往窗外看着。

汪洋说道：&ldo;修婷，好了，不想这事了。说说你的孩子现在多大了，在哪读书？&rdo;

修婷把头转了过来：&ldo;差不多，和你的孩子的岁数应该是差不多大小，可他现在不在我身边，在成都读书，跟他爸爸在一起。&rdo;

汪洋不解，但没有问下去。

修婷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ldo;我们已经离婚多年了。他和孩子在成都，我从攀枝花回到了宁阳。&rdo;

&ldo;哦，是这样？&rdo;汪洋没有再往下问什么。

修婷说道：&ldo;不想再问了？汪总。&rdo;

汪洋还是没有说什么。

&ldo;其实，那年我离开青年农场后，很快就去了攀枝花，在那里也是差不多度过了我最好的青春时光，偶尔回来过，但每一次回来，呆的时间都不长，我留恋这座城市，毕竟生于厮长于厮嘛。可只是几年前，我才回到了这里，要不是离婚，我还不大可能回来。回来是一种怀旧，也是为了开始一种新的生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