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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方宛晴哭泣求告了半天，皇后仍然毫不动容，她面带寒霜道：&ldo;先把你的金册金印缴回……你且去广玉宫暂住，在王美人醒来前，不准你出宫一步！&rdo;

广玉宫乃是幽禁犯过嫔妃的冷宫，皇后如此决定，是毫不通融，一意严办的架势了，方宛晴垂下头，眼中满是怨毒。

&ldo;姐姐……！&rdo;

她怀着最后的希望，嘶声喊道。

皇后并不理会，一旁的琳儿上前来，笑着打圆场道：&ldo;娘娘要看奏折了，婕妤且先委屈一下，等王美人醒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rdo;

几个健妇上前，半搀扶半强制地把方宛晴送上宫车，朝着冷宫而去。

轿帘放下时，方宛晴紧紧咬牙，声音仿佛从齿fèng中传出‐‐

&ldo;哼……任凭我被人诬陷，还有闲心看什么奏折！你就是作恶太重，损了阴骛，才生不出儿子来！&rdo;

第三十二章人子

昭阳宫中为了此事正闹得沸沸扬扬，皇帝的乾清宫中，却是气氛端严。

皇帝把玩着手中镇纸，感受着冰玉质地的沁凉入骨，半晌，才开口道：&ldo;世子如今有何打算？&rdo;

这话问得空泛，李桓却回以悠然一笑，&ldo;桓自蜀地而来，眼见京畿百业繁荣，庶民得庇，人心所向，不问可知‐‐陛下雄才大略，一统天下已是指日可待。&rdo;

这一番话，虽有拍马谄媚之嫌，从李桓口中说出，却是大不一样。

这位世子广有贤名，性虽和蔼可亲，却极少褒赞，得他这一句，就连皇帝也露出欢畅的微笑来。

李望向皇帝，目光停滞在他身后，那一道青裙纤影。

电光火石地，两人的目光一触，随即各自分开。

昨日夜宴之上，李桓与皇帝相谈甚欢，目之所及，当然也窥见了宝锦，但他颇能隐忍，居然一派镇定，丝毫没有露出异状。

&ldo;那世子认为，我与蜀王，谁的命格更贵重些呢？&rdo;

皇帝笑过之后，居然问出了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李桓敛了微笑，微微欠身道：&ldo;圣人有言：子不言父过。陛下这一问，桓实在惶恐。&rdo;

这话听似迂腐，却也道尽了他的态度，皇帝大笑道：&ldo;你既然说蜀王有过，朕也明白你的意思了！&rdo;

&ldo;陛下圣明。&rdo;

李桓仍是一派儒雅地回道。

&ldo;我记得圣人还有一句话，叫作&lso;小棰则待，大杖则逃&rso;，世子应该知道这个典故吧？&rdo;

李桓的眼中露出微妙的光芒，&ldo;陛下圣明，此事出自《孔子家语&iddot;六本》。孔子的弟子曾参，曾经被父亲痛打，他坦然受之，孔子闻之，不以为孝，训诫弟子应该小棰则待，大杖则逃，不能陷父母于不仁之地。&rdo;

他于诸般经典，早已烂熟于心，兼以口才了得，寥寥几句，就将这典故说得清楚。

皇帝赞道：&ldo;世人皆以为儒生迂腐，可孔子却很是通彻世情‐‐如果遇上君父狂悖，难道真的坐以待毙，让他取了性命去吗？真是笑话！&rdo;

他好似在说着故事中的曾参，弦外之意，却不问而明。

殿中气氛顿时变得险恶难言，李桓深吸一口气，强笑道：&ldo;若真是逢上舜父瞽瞍那样的惨事（注），也只好一逃了之了。&rdo;

皇帝叹道：&ldo;蜀王大权在握，一旦有变，世子怕是插翅也难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