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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第五章暗斗

安德鲁十分郁闷。作为一名在联合国警察署服役多年、经验丰富的高级智能机器人，才来一号基地不到两天，他就沦为了陈坚的厨子兼司机。

陈坚今天终于往身上多穿了几块布，人模狗样地坐在杨州身边，给他介绍窗外奇形怪状的建筑。有的像一朵巨大的食人花，花茎很细，花盘硕大，有的设计成老虎的形状，大门开在老虎的齿缝间。这里是基地的cbd，出自一位曾经在国际上享有盛名的建筑师之手，因为他&ldo;堕落&rdo;成天生犯罪人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所以杨州没听过这个名字。

安德鲁遵照陈坚的指示七拐八拐，最后终于把车开到了法院。

干涸的喷泉旁边矗立着一手执剑一手执天平的正义女神，背后是一栋三层矮楼。

&ldo;到了。&rdo;陈坚率先下车，玩世不恭地招呼：&ldo;你好啊忒弥斯。&rdo;

杨州和安德鲁跟在他身后，迈上了布满尘土的台阶。

法院冷冷清清，一进门就是立案处，那里摆了一张桌子，有五个人正围在一起玩21点。

&ldo;嗨，陈!&rdo;一个日本人最先注意到陈坚，用别扭的中文招呼他。其他几个也连忙放下扑克，热情地上前和他握手。

2218年，英语仍旧是世界上最通用的语言，但中文已经成了新的流行。尤其因为一号基地的地理位置，城里的居民几乎都会说汉语。

&ldo;这是联合政府司法部调查员杨先生。&rdo;陈坚给双方介绍：&ldo;这是我们法院的工作人员。&rdo;

杨州怀疑地四下打量，发现这栋楼里确实没有多余的人影了。两个法官，两个书记员，一个法警，就是一号基地全部的司法力量。

&ldo;忙得过来吗?&rdo;杨州下意识地问。说完他就后悔了，果然，俄罗斯法警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

&ldo;我们这里没什么纠纷。&rdo;日本人说：&ldo;今年民事案子总共100件，刑事案件65件。&rdo;

这个数字让杨州暗中吃惊。他看了眼陈坚：&ldo;我需要全部刑事案件的卷宗。&rdo;

陈坚随手指了指那个日本人。日本人恭敬地把杨州带进档案室‐‐虽然杨州很清楚那恭敬不是冲着自己，帮他把电子卷宗复制到安德鲁的存储器里。

等传完数据离开档案室，杨州发现陈坚已经顶替了日本人的位置，加入了21点的战局。他运气不赖，面前堆着面额不同的国际货币。

&ldo;好了?&rdo;陈坚对他招招手，语带亲昵：&ldo;来帮我摸张牌。&rdo;

在场的人几乎都不拿杨州这个联合政府官员当回事，只有那个俄罗斯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暧昧地笑笑。

杨州视若无睹，叫上安德鲁就往大门走。陈坚扔了牌追上去，木凳子被带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脆响。

背后响起一阵起哄和口哨声。

走到喷泉边，杨州被陈坚追上了。

&ldo;嘿。&rdo;陈坚的手刚搭上他的肩膀，就被杨州狠狠打落。

&ldo;你干什么?&rdo;陈坚皱眉看着手臂上的红痕，眼神有一瞬间变得非常凶狠，但他很快又笑起来：&ldo;你把车开走了我怎么回去?&rdo;

杨州微微一愣，他本来做好了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的准备，没想到陈坚的反应堪称温和。这种感觉不太妙，就像警惕了半天，突然发现放的是哑炮一样憋屈。杨州干巴巴地讽刺：&ldo;总会有人送你。&rdo;

&ldo;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喜欢和杨先生待在一起。&rdo;

杨州露出嫌恶的表情：&ldo;别恶心我了。&rdo;

陈坚没有辩解，他愉快地扬着唇角，欠身替杨州拉开车门。

安德鲁在旁边站着，迷惑地望着他们。从离开档案室起他的摄像头就一直对着杨州和陈坚，他们的每一丝表情变化都逃不过他的&ldo;眼睛&rdo;。可是无论怎么分析，他依然弄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人类的感情真是微妙无比。安德鲁下定决心，结束任务后要多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ldo;杨先生昨天睡得好吗?&rdo;回程的路上，陈坚乐此不疲地跟杨州搭话。

杨州往窗边挪了挪。多少次他面对着恐怖分子都没皱过眉头，没想到跟陈坚相处了两天心态就开始不稳。碍于对方的身份和自己的任务，他耐着性子回答：&ldo;挺好，谢谢。&rdo;

&ldo;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rdo;

杨州敷衍地&ldo;嗯&rdo;一声，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白杨树发呆。有几缕发丝拂过他的睫毛，看得陈坚心痒，想撩起他的头发温柔地吻他。

车厢内安静了一会，陈坚突然问：&ldo;杨先生结婚了吗?&rdo;

这个问题其实不算太隐私，但是鉴于陈坚的性取向和他对自己表露出来的兴趣，杨州不假思索地撒谎了：&ldo;嗯，有三年了。&rdo;

陈坚遗憾地&ldo;哦&rdo;了一声，假模假式地叹口气。

就在杨州以为耳根终于清净的时候，他猛地凑过来，半真半假地诱惑：&ldo;介意婚外恋吗?&rdo;

一阵湿热的气息扑在脖子上，杨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扭头看了一眼这个神经病，嘴唇开合几次，最后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

陈坚已经爱上捉弄杨州的滋味了，他轻快地扬起一边眉毛：&ldo;我没有原则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