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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大军外出，武将打仗期间，本来就有搜刮战利品的权利。这在历朝历代都是个不成文的规则。如今李默成竟然以此为由弹劾沈轩，不免让人忖度更深。

乾元帝瞧见好好的一场庆功宴被闹成这个样子，不悦的抿了抿嘴，不动声色地问道：&ldo;李尚书可有确凿证据？你要知道沈将军西北戮战多年，此番大功回京，也是难得的事情。你可不要污蔑了功臣叫人寒心。&rdo;

乾元帝这番话几乎是明示李默成不要起幺蛾子。岂料李默成状若未闻，仍旧躬身说道：&ldo;启禀陛下，微臣自是证据确凿。如今已成给了太上皇陛下，太上皇也说要肃清军中风气，不可纵容武将贪污。&rdo;

乾元帝听到李默成提及上皇，便死死握着手中酒樽。其余大臣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儿声响。过了半晌，太子殿下率先开口道：&ldo;皇爷爷近日来身子骨向来不好，此番庆功宴也因身体虚弱的缘故不得参加。李尚书居然不顾及皇爷爷的身体，拿着此种虚无缥缈的琐事去烦扰皇爷爷，岂是忠臣贤良所为？&rdo;

一旁的冯紫英忍不住开口讽刺道：&ldo;他忠臣良将个屁。恐怕是眼红我们打了胜仗就想起幺蛾子。要么说我最讨厌这些个寒门酸儒，每日里唧唧歪歪的什么正事儿都不做，专盯着旁人身上有没有疏误，比内宅里头的管家奶奶们还嘴碎。就这样的人，也配做朝廷命官？&rdo;

卫若兰接口说道：&ldo;不对啊！向来弹劾官员是否贪赃枉法都是御史衙门的事儿。今儿李尚书怎么亲自操刀了？&rdo;

韩琦不咸不淡的说道：&ldo;兴许是着急了吧！&rdo;

冯唐冯汉两位将军见底下小子们说的实在不像，立刻沉声斥道：&ldo;陛下跟前，岂有你们说疯话的地方。&rdo;

众人方才讪讪闭嘴。由始至终，沈轩都自顾自的在席上喝酒，一句话都没说。

乾元帝沉声说道：&ldo;沈爱卿，李尚书的话你如何看？&rdo;

沈轩起身，抹了抹嘴躬身说道：&ldo;微臣因循守制，微臣问心无愧，微臣无话可说。&rdo;

乾元帝又转过头来向赖瑾笑问道：&ldo;你和沈将军的关系莫逆，此番前往西北犒赏三军，你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你有什么话说？&rdo;

赖瑾起身说道：&ldo;沙场辛苦，将士们都是在用性命保家卫国，拼杀富贵。此等惨烈悲壮并不是在歌舞升平的京城中纵享富贵的人能体会到的。至于李尚书所说贪污一事，微臣只知道沈将军入京的时候，一人一骑，轻车简从。并没看见什么车辆箱笼。自然也不晓得他是否有贪污战利品。&rdo;

当然没有，因为沈轩打仗这许多年积攒下来的好东西都一股脑送给赖瑾了。回京的时候自然也都是放在赖瑾的箱笼车辆中直接入了赖家。此事太子殿下略有察觉，当下冲着赖瑾微微一笑。

赖瑾颔首，若有所思的说道：&ldo;不过臣尝闻在京官员惯例收取三节两寿冰炭孝敬，看李尚书府邸恢弘契阔，家中美婢侍妾，嫡庶子女无数。想来要养活这么多人，只凭朝廷发的官饷银子定然不够。李尚书也是费尽周折，十分辛苦罢。&rdo;

赖瑾一番话说得实在刁钻，在场众人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李尚书满面紫涨。指着赖瑾斥责道：&ldo;你休得血口喷人。这这是诋毁上司，按律当‐‐&rdo;

&ldo;老尚书息怒，微臣只是实话实说。&rdo;赖瑾微微躬身，开口说道：&ldo;大家应该晓得我同皇商薛家关系良好。前一次薛家的少东家和我吃酒的时候，还闲谈老尚书又娶了第十三房小妾。那小妾风华正茂，豆蔻年华，自然是极爱美的。年前的时候曾在薛家的金银铺子里定了一套钿子簪环，据说那钗上光是鸽子蛋大小的南珠就有十来个，当真是夺目光辉，耀眼的紧。只不知老尚书两袖清风，如何能买得起这样的好东西？&rdo;

一句话问的李尚书哑口无言，只得满口说道：&ldo;你血口喷人。&rdo;

冯紫英在一旁听的哈哈朗笑，开口说道：&ldo;老尚书休得如此片面。为何你弹劾旁人就是铁证如山，旁人说你就是血口喷人？民间常有无风不起浪之说，你要是身上真的干净无影，人家也不会背地里说你。还是有些什么牵连挂误，或一时不谨慎叫人看在眼里了。人家才会当着饭后谈资拿来说嘴不是？&rdo;

卫若兰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ldo;是了。我还记得老尚书当年可是寒门出身，入朝之前家里穷的连锅都揭不开了。就连上京赶考的钱都是当地的乡绅富户们资助的。如今转眼过了二三十年。听说老尚书家中资财无数，名下的田地庄子商铺折合成现银都大抵有个五六十万两。真真叫人嗟叹啊！&rdo;

韩琦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道：&ldo;要不人家怎么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吏部尚书总管天下官员的升迁，自然是比知府要厉害的多。这么想来，老尚书还算是清廉的。&rdo;

唯有冯少楠同沈轩从小长大，自然也听说了沈轩同以前主家的嫌隙。当即开口叹道：&ldo;老尚书和沈将军早有嫌隙，那也不过是私人恩怨罢了。可如今您老居然因私废公，作践起我们这些个前线战士来了。真叫人心寒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