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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请求她辞职,可她却不听,甚至还要来见你。老板,我要是暴露了,赫克谢尔先生会放弃我的。他放弃了我,我还怎么帮罗伯特去打败他?这都是为了理想,你能理解吗?&rdo;
我难以置信地笑,&ldo;你还想渴求我的理解吗?&rdo;
&ldo;不,&rdo;埃里克摇头,否认道:&ldo;我不希求,因为这对我来说不重要。在很多个夜晚,罗伯特教我格斗术,教我在丛林里隐匿自己,教我间谍所该具备的一切,我就知道,他把理想的重担交给了我……因为我见过纳粹残忍的一面也见过盟军残忍的一面,深知人类的凶残是无法消弭的,这个世界需要我们这样的人……&rdo;
突然,埃里克扔掉了烟,快速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我低声啜泣起来。
&ldo;是亨利逼你来的吧?&rdo;他转身,泪眼里全是遗憾,&ldo;以你的性格,你根本没心思来找我,除了莉莉那件事或许让你如鲠在喉,但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有什么秘密,你一概不会关心,即使我窃听你多时,把萨连科最大的秘密告诉了罗伯特,离间了你们。&rdo;
&ldo;没错,我的确对很多事情都心不在焉,但也许你不会相信,我是关心你的。&rdo;我凝望着他,一步一步走向他,&ldo;你还很年轻,很多事情都没能思考清楚,这并不是一条不归路,也许我们可以想想办法,伪造你的死亡,你就此消失,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埃里克˙格策。&rdo;
埃里克双眸颤动,难以置信地问:&ldo;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rdo;我苦笑着咀嚼这个词,无奈道:&ldo;这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当初莉莉死了你的痛哭是全然的伪装吗?你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吗?可是埃里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莉莉是死在家里?那个时候她本该如她应允的那般在餐厅帮忙,可她却换好了衣服并不出门,难道你想不出来是为什么吗?&rdo;
&ldo;不……&rdo;埃里克后退着,泪水纵横在他忧伤的面庞上。我步步紧逼。
&ldo;因为她在我们俩当中选择了你,她选择了帮你欺瞒我。而你,却借罗伯特的手杀了她,怎么?你这么聪明,难道听到她是死在家里时的没有想到这一层上来吗?不,你想到了,可就如你躲避你哥哥的死亡一样,你躲避她对你的爱。是的,没错,人类是残忍的,是暴虐的,甚至是无可救药的,可也有这样的人,怀揣着爱人的心、良善的心行走于世界上,这样的人很多,就在你我的身边,他们才是世界的希望。所以,根本就用不到你们这样的人,你们所谓的伟大理想,不过就是自我感动!&rdo;
&ldo;哦,不!&rdo;埃里克跪倒在地,捂住脸痛苦道:&ldo;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想伤害她的,我不想的……&rdo;
&ldo;一切都完了,老板,一切都完了,可是我该后悔吗?&rdo;他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我,说:&ldo;我没有选择了。&rdo;
&ldo;见鬼!&rdo;我愤怒地揪住他的衣领,低声吼道:&ldo;我说了,你可以消失,离开德国,我会上报说我亲手解决了你!想想你的父母,他们还在等你考上大学,你有光明的未来,只要我们好好谋划,只要我们……&rdo;
说不清我是真的为埃里克着想,还是在实现不能在自己身上实现的愿景。但的确出于真心,我甚至哽咽了。
&ldo;父母?&rdo;埃里克突然打了个冷噤,跪倒在地。茫然的泪眼里透出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楚,随即化为令人不解的冰冷,&ldo;他们根本不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不明白,哦,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我到底是谁呢?&rdo;
&ldo;我是监视的,是传话的,是递刀的,是爱人的,还是害人的?&rdo;埃里克喃喃自语,痛苦地摇头,我惊恐地在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不由得松开了他。
&ldo;不管你是谁,当间谍的谁还没有几个别的身份,摆脱这一切,走吧!&rdo;我近乎颤栗地说。
&ldo;那你呢?&rdo;埃里克自顾自地笑了,&ldo;你难道没有想过你现在的处境吗?克格勃中央委员会可是在德累斯顿啊。&rdo;
他突然崩溃地大笑起来,对于他越来越莫名其妙的话,我感到一阵恶寒。
&ldo;什么意思?&rdo;
&ldo;你一无所知,你一无所知!我是自我感动,你也一样,老板!阿尔弗雷德˙莱利!你以为我会感谢你的网开一面吗?&rdo;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近乎仇恨般地凝视我,&ldo;我不会给你这个伪善的机会的,不会!你以为只有雏菊下面的那一个窃听器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萨连科怎么商讨着欺上瞒下吗?他,他想尽办法弄那么多注水了的情报,来换取和你所谓的&lso;正当&rso;交往,早知南希˙略萨的存在却不上报,忽视和你一切相关的信息,那么多……阿尔弗雷德,就是证据我就搜集了整整两个牛皮纸袋,甚至还有你们俩通奸的音频……&rdo;
一阵嘶吼后,他兀地平息下来,谛视早已呆滞的我,淡淡地说:&ldo;这一回就是那位上校都保不了他,史塔西会将证据直接递交给克格勃中央委员会,根本不用去东柏林辗转一圈,那些足够把他送去以叛国罪的罪名枪决了,足够了。&rdo;
&ldo;不!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哦该死!&rdo;我反应过来掏出枪,狠狠地抵在埃里克的脑袋上,&ldo;你提交了吗?那些证据在哪里,该死,你不能这么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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