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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亲人离世的痛苦,嘉善也曾感同身受过。这种时候,任何安慰之语都是没用的,她干脆什么话都不多说,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夜越来越深,偶然有稀碎的星光在茫然的夜空中闪烁,好像是梦里,故人和蔼的眼睛。
嘉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桌案上睡着的。等她醒来时,展岳已经不在身边,而她身上则披了一件留有他的清香的外衣。
灵堂里的展少瑛也从灵柩前起来,竟不知何时坐到了嘉善对面去。
发现嘉善醒了,展少瑛的动作有一瞬间慌乱,手足无措下,险些打翻了手边的一碗茶盏。
嘉善只当没有看见他,她扶住肚子,慢慢从椅凳上起身。拿起桌案上的衣裳,准备出去找展岳。
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嘉善今日穿的也是一身孝衣。她身段本就窈窕,虽然因为现下怀孕,腰身不如以往纤细,但是因为多了四两肉,倒显得曲线更加饱满。
正是一副眉弯嘴小,媚态横生的模样。
展少瑛很想从她身前移开目光,却像鬼迷心窍一般,始终无法打落视线。到后来,他的目光似乎就有些痴了,一动不动地瞧着嘉善。
嘉善本打算装作看不到,眼见他越来越肆无忌惮,便嫌恶地皱眉,正想厉声斥他几句。
鬼使神差地,展少瑛居然先开口了。
他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轻声问:“公主近来好吗?”
嘉善用眼风扫过他,本想说一句“好不好与你何干”,临了又觉得这话似乎听着像赌气,便转而笑了笑,语气和和气气地:“劳驾关心,自然是好的。”
“我与你四叔像神仙眷侣一般,子侄莫非看不出吗?”嘉善用指甲拨着展岳外袍上的流苏,嫣红的唇缓慢轻启。
她清凉笑了下,口吻带着股寒凉的温柔:“前几日,世子夫人还说砚清仗着有公主撑腰,不分长幼尊卑。”
“我看子侄也不遑多让,”嘉善的嗓音清丽婉转,她扬声说,“以后见面,还是唤我一声四婶吧。”
展少瑛猛地抬头看她。
嘉善的脸蛋红润而妩媚,像是新鲜的樱桃色,她轻轻道:“免得出去了,让人家说国公府的子孙没有教养。”
展少瑛愣住,原本如火焰似的目光好像霎时被盆凉水兜头一浇,显得他整个人像落水狗般狼狈。
嘉善不再看他,而是捏着衣服转头出去寻展岳。
展岳却已经站在了灵堂门口。
他不知看了多久,听去了二人多少对话。他的身躯伟岸,遮住了灵堂外的大半片夜色,他的眼神停留在展少瑛身上,侧脸的轮廓很是冷峻。
展少瑛做贼心虚,喘气声都莫名变粗重了。
倒是嘉善不慌不忙地走过去,重新将外袍披到了展岳身上,言语不悦道:“夜里凉,你怎么能只穿一件单衣在外头溜达。”
展岳对她笑笑,捉住了嘉善给他披衣服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了滚烫一吻。
“见你睡了,怕你着凉。”展岳的口中极其温柔。
嘉善的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暖意,她真切地看着他,低头去帮他将衣裳上的带子系好。
展岳说:“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既然困了,这就回去睡吧。”
他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往展少瑛的方向瞥了眼,低声道:“我稍后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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