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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一声战鼓（第1页）

茶壶裂缝，灰青的魇丝从裂纹钻出，壶身瞬间迸裂开来。

屋子一时间被这膨大数倍的魇丝笼罩，光线变得青灰暗淡。

但这毕竟是黎川的地盘，只需一个结印，整个小楼盖上一层金光，魇丝几次想要突破没能成功，干脆用了全力再一次冲向洵安。

不过一个小小的魇，在清醒的战神面前，如同一只蝼蚁，弹指间就将它按回了另一只花瓶里。

而后抬手一枝桂花飞入他手中，带着光芒落入瓶中。

花瓶停止了震颤，屋内重回宁静。

洵安将瓶子放在了黎川的妆奁上，“放置一日，桂花香沁入瓶中，到时只需顺藤摸瓜。”

黎川点点头，在镜前坐下，拿起木梳来梳头发，“如今九重天人人自危，双灵成魔的言论已经风传。而你，是广为人知的代表。”

洵安从她手中拿过梳子，一下一下地划过她的长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若天君要制衡双灵，或许会从我开始。”

“不是。”黎川透过镜子，看见洵安低侧下来专注看她头发的脸上笼着一层柔晕。从前的文烁君并不长这个样子，那个时候他的脸上只有锐利的冷光。

“天下双灵不在少数，若真要打压，那些自小引以为傲的天之骄子，必不会随遇而安……”

黎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洵安理解了她的意思，如果双灵要揭竿而起，他们或许会争取他来做领袖。这样，他们的胜算才能最大化。

洵安笑了笑，“放心吧！你们龙族世代坚守魔域界碑，怎能有一个入魔的女婿呢？”

他说的像句玩笑，可黎川从镜子里看见了他眼底分明的黯淡。

黎川想起了洵安的梦境，曾经，在他的世界里，他是被家族抛弃的人，直到如今，似乎依旧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她抓住他的手，将脸颊贴着他的手背，她不知道平桥是否真能阻止入魔，如果有万一的万一……

“洵安，你不必在乎其他任何人的眼光看法，包括我。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你必须去做你该做的事，即使背弃我……”

“我不会背弃你。”洵安打断了她，“永远不会。”

“那我便追随你，不管你做什么。这样你就不会背弃我。”黎川粲然一笑。却像一根刺，扎进了洵安的心口。

变故远比他们预料的来的更快，鹮鹤族劫了监神司大狱，带走了关在牢中的几个入魔的考生。因为其中一人，正是他族族长唯一的儿子，未来的接班人。

天君下令，立刻出兵，就是剿了鹮鹤族，也得把入魔者带回来。

鹮鹤一族居在凛雾仙山浮汀湖一带，因族群修为颇高，反而位列仙班者少，自居一方，却颇为势大。

此次劫狱成功，一是因恰有一位监神司的官僚出自鹮鹤族，见少主无辜被囚狱中，一直心有不甘，不惜做了内线，里应外合，协助劫狱；二是因为来者不仅人数颇多，修为也远超一般的仙官了。

既然劫了狱，还救回了自己的地盘，那必然是做好了打算，与九重天划清界限，在凛雾山自立了。

这若打起来，无异于两国交战，将会是八百年前神魔大战以来，第一次大型的战争。

而这一道令，却是下给霍钰的。

天君理由是霍钰与鹮鹤族有旧交，谈判时多有转圜余地。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有意避开了洵安。

这么做，似乎是在向外界输送着一个强有力的信号：双灵，将被制裁。

洵安拍拍黎川的肩，“若我出征，九重天内部空置，怕有人会趁虚而入。这样的安排，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要多想。”

怎么能不多想，事情就是一步一步朝着黎川害怕的方向发展着，并且超出了她预期的速度。

这样下去，或许等不到玘宁出生，双灵者的叛战就将要打响。而洵安，必将卷入局中。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霍钰去看看。”洵安又说。

“但是魇……”黎川说道，“我还没弄明白魇背后，究竟是谁！”

洵安笑道，“交给我，你放心！如有消息，我第一时间会通知你的。当然，你去凛雾山的一切，也要通知我。”

黎川终于还是点点头，很快与霍钰一同前往凛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