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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清荷应了,谭纵又是寻思了会,再开口道:“至于那些钱两,你们便先在钱庄里放着,待咱们回了余杭,我还有大用。故此家里的进项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昨儿个心里却是盘算好了的。若是你们几个在家里头实在闲的无聊,也可寻了原来的姐妹出城寻柳踏青,这会儿却是个踏青好时节。”
谭纵的心思是好的,只是让自己的女人无聊有些事情做,就好像后世那会无聊了就出门旅游一样。可他却忘记了,这大顺朝的风气虽然开明,男女之防不如明清时重,可也有许多忌讳。
况且苏瑾、清荷、莲香三人都出生勾栏,除了那些院子里的姐妹,哪还有其他朋友。因此,他这话刚一出口,便发觉不管是面前的清荷,还是远处刚整完床铺,正把一方白绫偷偷放回箱子里的苏瑾,皆是一脸的怒色,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好在谭纵是个没脸没皮惯了的,一旦发觉自己错了,便连忙认错道:“瞧我一夜未睡,又说胡话了。我是说,我这儿不需人伺候,因此你们三姐妹可以结伴出去踏青,我却是在家里学那姜太公,等那鱼儿上钩。”
有谭纵这话,两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只是那苏瑾仍然一脸的冷色,那边清荷却是从谭纵两次出错慢慢琢磨出了点门道。只是这会儿有苏瑾一张冷脸摆在那,只得把心里头的想法压了下去,只想寻个好机会与自己这位与众不同的老爷好好说道一番。
三人在房里玩静坐的把戏,那边的莲香却是指挥着几个丫鬟把兑好的热水端了进来。待苏瑾与谭纵洗漱完毕,几个客栈里头的仆妇便端来了新鲜出笼还热汽腾腾的包子,还有用钵子盛了的热豆浆。一大碗白糖也放在了桌上,随个人口味随意添放。
托那位龙军师的福,甘蔗这玩意早已经在台湾、琉球诸岛上种满了,而那霸也如谭纵记忆里那般,成了白糖输出的主要来源地。只是这会儿,不管是台湾还是琉球诸岛,都是大顺朝的国土,而日本也只是大顺的藩属国身份。
只是,即使不缺原料,可工艺上毕竟有些差距。因此这会儿的白糖多少带了些杂色,可已然算得上是不俗,运往西域诸国去也是价比黄金。
四人静静吃完,那边几个丫鬟便把剩下的端了下去。只是谭纵见剩下的已然不多,便忍不住开口道了句不够自己去买,倒把莲香说的笑了起来道:“咱们老爷果然是个体贴的,便是连这些个丫头也爱惜的很,就怕她们渴了饿了,却不知那些丫头个顶个的人精,又哪会饿着自己,只怕早就在自己房里备好了新鲜热乎的。”
话音刚落,窗外果然传来露珠、花蕊的笑声,便是瘦腰也是在那嗑哧出气,显然是憋的极其辛苦。
回过头来,见苏瑾与清荷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恼羞成怒的谭纵便一把将莲香扯到床上,伸手就是在屁股上几个巴掌:“就你个小妖精多嘴!今儿个便罚你陪老爷休息,老爷不起来你也别想起来。”
莲香听了,脸上露出一副委屈样儿,可心里头却不知道多美,借着在谭纵怀里头的挣扎劲儿,竟然没几下功夫便把自己一身衣服褪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同样绣着鸳鸯的红肚兜,随后便哧溜一下钻进谭纵的被子里,顺手还不忘记把窗楞子合了起来。
清荷见了,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艳羡神色,可心里头也忍不住暗自担心,只怕苏瑾会恼羞成怒,打翻醋坛子。谁知那苏瑾却是微微一笑,根本不管在被窝里与谭纵嬉戏的莲香,反而拉着清荷退出房去,顺手还把房门关了。
谭纵是什么人物,岂会不知莲香的心思,便伸过头去在莲香耳边说了一句,直把这女子说的愣在那里。可谭纵却是不管这些,只是把她搂紧了些,随后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姐姐……”清荷有心替莲香告罪几句,可看着苏瑾转过头来时的一副沉静模样,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一脸尴尬的立在那。
“妹妹无须多言。”苏瑾却是未卜先知似的微微摆手,又转过头去看着院落里渐渐多起来的积水道:“昨夜,相公与我说了许多,我已然知晓他心中所想。莲香妹妹天真烂漫,便如你我家中小妹一般,不过是淘气些罢了,我却不会去多心。”
见苏瑾说的这般开明,清荷也是有些愣神,随即便将这话牢牢放在了心里。
苏瑾耳里则隐隐传来昨夜谭纵的承诺:“你且放心,待此间事了,我必命人抬着花轿将你迎娶进门。在此之前,我谁都不碰一下,让你们进门时皆是清白女儿身。”
想到谭纵说话时那副认真的表情,苏瑾心里又是一甜,顿时没了女强人的气势,反倒退化成了一个待嫁的少女,只恨不得能欢呼出声。
谭纵这一觉睡的极美,这有他一夜苦思得果的原因,更有温香软玉在怀的缘故。只苦了他怀里头的莲香,百般招数都不管用,只能在谭纵怀里头生闷气,埋怨自己错过了一个如此好的机会——她时时刻刻都想着压苏瑾一头,包括与谭纵行房上。
只是,再怎么有怨气,在谭纵怀里久了也免不了睡着。谭纵醒来时,见到的便是莲香咬着小指酣睡的模样。
谭纵是个疼女人的,自然舍不得把这睡的正熟的女子叫醒,便自己轻轻挣脱开女子纠缠的肢体,悄然下床,又自个穿上衣服,这才轻轻打开房门,却发觉不知什么时候那待客的小厅里已然有客人落座,正与苏瑾在那喝着茶,而清荷则不知跑哪去了。
这客人作锦袍华服打扮,一身上下极尽奢华,拇指上一只血红色的大扳指被食指弄的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丝毫显不出一丝贵气,反倒似个孩童的玩具。脚下则趴着一只松狮犬。这松狮犬被打理的极好,皮光毛顺的,让人看着便喜欢。
那边苏瑾则是一身妇人打扮,头上挽了个坠马髻,一蓬乌黑秀发便这么坠了下来,看着有些别扭,却也多了几分妇人气派。
谭纵心里头微微一笑,心知苏瑾必然是推脱这人不过,只好梳了这中年妇女才会梳的坠马髻,好在来人面前表明身份心意,好绝了对方的心思。
而谭纵想也未想便知道,能让苏瑾这般招待的必然不会是别人,定是那安王无疑——也只有以安王的身份才能让苏瑾不顾妇道人家的颜面,特意出来招待。
只是谭纵心里头已然有了打算,便故意抛下这故作奢华的王爷,径直去了厢房,找着了在厢房里瞌睡的花蕊,让她去打盆热水来。
谭纵的这般举动却让安王心里止不住的别扭,有心在苏瑾面前埋汰谭纵几句,却发觉苏瑾却改了先前对着自己的冷意,正一脸微笑地指使身后的瘦腰去帮忙。
这会儿,蒋五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拿不准:若要说谭纵小心眼,偏偏这人对自己夫人与旁个男人对坐而饮毫不介意;若要说谭纵与苏瑾两人貌合神离,偏偏苏瑾又一改自见到自己后的冰冷神色,笑意嫣然;而若是要说谭纵有意如此,偏偏这人神色自然,毫无做作之态。
直到谭纵洗漱过后,重新走进客厅,蒋五心里头仍然没个准念。不仅如此,谭纵一句话,却让他惊的坐起身来,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人。
“不知安王此来何事,莫非只是与瑾儿喝茶叙旧么?”
谭纵嘴角含笑,却是不顾一脸惊讶神色的安王,径直蹲下身去逗起那条松狮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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