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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ldo;狄总管醒了！快去通知四小姐！&rdo;

只听脚步奔忙，一时间热闹非常。

他的床边聚来了一大群婢女，每一个都是笑意盈盈，满脸关切，声声唤他&ldo;阿秀&rdo;。

他愈发茫然怔忡，刚要举动，却觉胸口隐隐作痛，四肢酸软无力，竟无法起身。

这时，却听门外一阵脚步匆忙。屋内的婢女齐齐起身行礼，唤道：&ldo;四小姐。&rdo;

还不等这声话落，一道身影已至床前。

他看着眼前之人，一时难以置信。

来者，自然是尉迟明玥。她本守了一夜，拂晓之时方睡了一个时辰。听婢女说他醒了，她不事梳妆，披了一件毛毡的斗篷，便急急赶来。此刻，她发鬓散乱，衣衫不整，略有些狼狈。眉目之间，稍带倦色，疲惫尽显，不似往日般明丽娇艳。

尉迟明玥见他醒来，喜不自胜。她握起他的手来，合在掌中，柔声道：&ldo;你终于醒了。&rdo;

他心弦一震，竟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婢女们嬉笑着上来，劝道：&ldo;四小姐，你衣服还没穿好呢，快随奴婢们回房吧！&rdo;

尉迟明玥却不理她们，依旧握着狄秀的手，不愿离开。

婢女们笑意更甚。几人上前，拉着尉迟明玥，笑道：

&ldo;四小姐，您这副模样，也不怕让狄总管看了笑话。快让奴婢给您梳头罢。&rdo;

&ldo;是啊是啊，我们这会儿要给狄总管换药包扎，您还是先回避吧。&rdo;

&ldo;小姐，您不是说要做藕粉丸子么？先回去做了来，等狄总管喝完药好吃呀！&rdo;

……

听婢女们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尉迟明玥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她理了理头发，羞怯道：&ldo;我待会儿再过来，你等我。&rdo;

说罢，她低了头，转身离开。

婢女们此时已笑成了一团，好一会儿才着手料理事物。

待上了伤药、换过包扎，婢女们扶着他在靠枕上倚好，又端着药坐上床沿，含笑哄道：&ldo;来，阿秀，我们吃药。&rdo;

他看了凑上前来的汤匙一眼，皱眉不语。

喂药的婢女见状，一时有些尴尬。却听婢女中有人戏谑道：&ldo;阿秀定是在等四小姐呢，哎呀呀，我们是自讨没趣了。&rdo;

此话一出，婢女复又嬉笑起来。

那喂药的婢女笑着放下药碗，自讪道：&ldo;唉，好不容易轮到我的。也罢也罢。&rdo;

婢女中又是一阵笑声。

便是此时，尉迟明玥领着几名婢女走了进来。她已梳洗完毕，着了一袭鹅黄裙衫，娇俏可人。

婢女们见她来，行过万福，纷纷告退。随行而来的婢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也退了出去。屋内，便只剩下了她和他。

尉迟明玥不满地目送那些婢女离开，却也不呵斥。她静默片刻，走到了床边，开口问道：&ldo;吃过药了没？&rdo;

狄秀避开她的视线，沉默不语。

尉迟明玥有些不解，接着便看见床头柜上放着满满的一碗汤药。她思忖片刻，皱眉在床沿坐下，道：&ldo;是不是药太苦？还是伤口疼？或是婢女们太放肆，惹你不高兴了？&rdo;

狄秀的思绪极乱，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得继续沉默。

尉迟明玥见他如此，不禁担心起来。她靠近他一些，握上他的手，问道：&ldo;怎么了？为什么又不理我？&rdo;

狄秀微惊，她的手温暖柔软，微微用了几分力道，扣紧了他的手指。毫无羞怯，毫不避讳。他抬起头来，怔怔望着她。

尉迟明玥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松开他的手，端起了一旁的白瓷碗。她有些害羞地笑笑，问道：&ldo;藕粉丸子……吃么？&rdo;

白瓷碗中，盛着五个鸽蛋般大小的丸子，晶莹粉嫩，煞是可爱。汤上浮着桂花，带出丝丝甜香。

他心头触动，往日种种，渐而清晰。他清楚地记起，她羞红了脸，惊慌失措地对他说：我……我才不会做给你吃！

他不知为何，竟生了畏怯惶惑之心，手足无措。

这时，她笑着，舀起了一个丸子，刚要喂他。却又想到了什么，迅速收回了汤匙。她笑了笑，低头轻轻将丸子吹凉，才又递到了他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