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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2页）

“你都整理好了？”李明夜问他。他们刚刚一起整理了半天，直到阿斯特罗在五分钟前发来徽章通讯，她方才停手到室外迎接。

“就差枪室了。”

“那你先继续吧，我领客人逛一逛。”李明夜站起身，“我对阿斯特罗阁下的美丽花园记忆犹新，所以我非常期待您对这里的评价。”

“这是我的荣幸。”阿斯特罗笑道，“不过你也该提前告诉我这里竟然是这么的美丽。要是我知道自己竟然肩负这样的重任，在登门拜访之前，我一定会提前背下一些优美的诗句来歌颂它。”

李明夜忍不住大笑。

此地看似宽广，实际活动范围却没有这么大，硬要比较，说不定还不如阿斯特罗的团队公共空间。两侧房屋虽然数量众多、精美别致，却多是布景而已，毕竟此时的命运团队不过区区四人罢了，等团队有新增人员之后，布景才会逐一被真实的屋舍所替换。由于大家个人空间的内饰外观皆有不同，所出现的屋舍亦会有所变化，比如冈恩的住所便是故旧久远的中世纪厅堂，立柱粗厚古拙，彩窗斑斓绚丽，朱红砖顶半遮蓝天；文森特的住所便是一个典型的美式现代乡村别墅，砖木结构，款式简洁明快，宽整的草坪极其适合开派对……

阿斯特罗一路逛着，忽然看到了一方格格不入的白色小平房，搁在草坪上几乎只占巴掌大，跟隔壁那栋大宅布景一比，愈发可怜得令人迷惑。“这是……”他很配合地夸了一路，到这里终于夸不下去了。

“这是我的房子。”李明夜清了清嗓子，多少有些尴尬，她方才忙着整理没注意，此时冷不丁一看，自己也有些看不下去。“我平时不住这里。”她当即决定在送走阿斯特罗之后就把这里改成如草药房、冥想室、药剂室之类的工具间。

街道尽头有一处不大的园林，花木扶疏，层层掩映，多是如银杏、枫树、女贞、木槿之属，丰盛华美，馨香绮丽。当中有一池水景，池水清澈见底，湖石堆垒叠聚，水面倒映蓝天，偶有落花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姿态缱绻哀怜而富有诗意，如同一声未竟的叹息。

池水正中有一处景观，其中山川绵延、河流潺潺、农田肥沃、城堡巍然，赫然正是长峡王国的河间地域。阿斯特罗粗略地望了一眼，诧异地问：“这是你们的……资源点吗？”他问得有些不确定，因为他知道要获取一个资源点相当困难。

李明夜微微一笑，笑容中难掩得意：“对。”她指向卡洛城的某座塔楼，“我在这座塔住了三个月。”

“真是不可思议。”阿斯特罗由衷地赞叹道，“路易斯，每次我见到你，你似乎都在创造奇迹。”

李明夜失笑：“你太高看我了……至少这一次，我并非这些奇迹的创建者，是我丈夫创建了它。”她顿了顿，笑意如水洗般褪去，只余下淡淡一点的冰凉余温。“为了你所看到的这一切，他促成了一场战争，而当时的我正在被影盟中人追杀，身体被砍掉一半，幸而我及时凑到了足够的杀戮值，成功提升了角斗士等阶……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我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当时我遇到了这么多事情，实在没有空闲去‘创造奇迹’了。”她始终注视着阿斯特罗，紧盯对方脸上的神色波动，忽而又是一笑：“你果然知道这件事。”

“只有‘影盟的追杀’这一部分。”阿斯特罗顿了顿，忍不住开口问：“路易斯，你当时……”

“是福克斯，还是斯克芬奇？”李明夜打断了他。

阿斯特罗叹了一口气，“抱歉，路易斯，但有一些事情我不方便透露。我只能告诉你，我们商业部前段时间接到一笔往期账款冲销，在冲销时发现账有问题，清查过后发现有多笔未经签批的资金流动，似乎是流向了影盟……最后他们开除了几名赎身者，并且依据赎身时订下的契约对其进行考核，把这些人扣得倾家荡产。目前组织内部风声鹤唳，审计部正盯着大家，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关于你的疑问，我在商业部的朋友告诉我，那些被开除的赎身者中有三人是斯克芬奇先生的朋友。”

“听起来，影盟是不可能收到这笔生意的尾款了。”难怪影盟只来了一次。然而李明夜转念一想，又有些疑惑——堡垒这种大组织内部分工极为明确细致，阿斯特罗作为曾经的等级负责人，似乎知道得也太多了一些，这些都不是他有必要去关心的……当然，鉴于他打算对付斯克芬奇，会知道这些也并不奇怪。“局面似乎对你有利。”她说道。

阿斯特罗这番话说得细致而含蓄，并且相当艺术，不过有一点是很明显的——目前堡垒组织的内部形式很是严肃，基本是谁搞事谁死，大家都可以低眉顺眼小心翼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按部就班地过日子，可唯独斯克芬奇不行。他是已经被记了账的人，而且他的野心已经犯了上层的忌，他如果忍气吞声按部就班，他的上层会慢慢收拾他，他如果狗急跳墙拼死一搏，审计会立刻收拾他……而这无疑是阿斯特罗与阿斯特罗背后之人所希望见到的局面。

阿斯特罗沉默了一秒，很是平静地笑了：“是啊。”李明夜这句话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可是他毕竟有些心虚，不欲纠结于此，遂道：“这件事一出，影盟对你的追杀想必会立即停止了。我很了解影盟这样的组织，他们无法收回尾款——因为我们肯定不会支付这笔钱，于是这个项目就会列入争议，他们不大可能往这样的项目中继续投入成本。不过这只能说明他们不会再动用时空定位装置，你仍然需要防备历练中遇到的影盟成员。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去找龙骑士谈一谈这件事。”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暂时不必了，有人已经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李明夜顿了顿，又问：“我的那位老熟人，菲奥娜·福克斯，最近过得如何？”

“斯克芬奇先生一贯很照顾他的女人。”阿斯特罗给出了明确可查的答复，“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听闻她被开除出组织的消息。”

“哦。”李明夜点点头，叉起一块苹果慢慢吃。她凝视卡洛城的领主塔看了许久，“我有一件很漂亮的狼皮斗篷，来自于一只传奇位阶的头狼，是我的子民献给我的。在王国之中，狼皮具有特殊意义，是最具荣誉价值也最昂贵的皮毛，我很喜欢它。我把它赐给了一位功臣，可是这名功臣的妻子一不小心烧毁了它。功臣很愤怒，他打了他的妻子，并来到我的面前请求我的原谅。这不过是区区小事，我原谅了他，没有降下任何处罚，可是他始终惴惴不安。他的工作开始出错，只是一些小错，于是我一再地训诫，一再地原谅，可他的不安最终深化成了恐惧……后来我的领地中有人意图叛乱，他参与了。在我离开那个宇宙的那一天，他们全家的头颅都插在我的城墙上，被鸦群分食得只剩下骨头。”

李明夜慢慢地说，阿斯特罗便也慢慢地听，脸上逐渐融开一丝笑意。

李明夜吃完最后一片凤梨，将叉子放进碗底：“我没有闲工夫去应付一次又一次的暗杀，如果这一对能尽快死掉，我会很高兴。”她说道，话语中并无怨怼，唯有淡漠的厌烦。她转而望向阿斯特罗：“你曾向我发出邀请，希望我能够成为你在堡垒之外的盟友，这个邀请是否还奏效？”

“亲爱的路易斯，我记得我当时用的是‘朋友’一词。”阿斯特罗微笑着更正。

盟友很少令人失望，但朋友却时常如此。李明夜不置可否，只温和地笑了笑，“斗兽场中的友谊稀少而昂贵，我对你的邀请感到非常荣幸。”

“我们堡垒经常说‘朋友是财富’，但是在我看来，真正的友谊比金子要珍贵许多。”阿斯特罗赞同道，“说起来，你知道真金的生成需要地球培养多少年吗？地球的寿命很长，我们却不同，所以只好抓紧一些了。”

堡垒组织曾经的奴隶阶负责人向李明夜露出笑容，他微微躬身，伸手作邀，姿态潇洒优雅如同封建王侯。他的眼眸在树影日光下闪闪发亮，一颗是海洋之心，一颗是神像之眼。“关于这一点，我恰好有一些小小的建议。”他微笑着补充，“也许并不算小……好在我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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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特罗与靳李二人聊了很久，双方敲定了一份关于日后合作内容的框架协议，由于具体内容过于繁琐，因此暂时按下不表，大致就是和平共处、互惠互利、合作共赢、保密封口的那一套。该协议存续期至双方皆进行四次历练之后或是阿斯特罗当上堡垒的士兵阶负责人为止，届时如无特殊要求，该协议将会自动续签，当然他们也可以对其进行条款变动或是将其废止。如果中途有条款变动的情况，他们可以在商讨之后签署补充协议，对该框架协议进行补充说明。

在此框架之下，他们还敲定了一份有关下次历练时进行联合历练的协议——阿斯特罗会提供团队临时同盟道具或是提供时空定位装置，好让他们能够一同进入哈利波特宇宙中进行历练。

在此必须提一句大组织的内部团队历练流程了。通常情况下，大组织的内部团队是不会出现在“随机历练”（即不使用任何定位装置、无明确投放目标的随机历练）之中的。很简单的道理，斗兽场的组织就好比公司，一次历练就类似于一个业务项目，而某公司如果想要彻底完成一个完整的项目，自然就需要各部门之间互相配合，如此方能获得最大利益。

——在这里举一个有些冗长的例子。若是命运团队在一个类似于堡垒或是场情局这样的大型组织之中担任如奴隶阶一团这样的首脑团队，他们的上一次历练应该是这样的情况：